岑老太瘪着嘴,白的头发丝掉下来,她把线往嘴里一抿,搓在一起往针眼儿里塞,死活都塞不进去,眼啊。
气都喘不匀了。
再看到祈泽尧那张小脏脸时激动的差点哭出来:“咋是你?”
但累啊,再挤也抵不住累。
岑阿宝瞪着俩眼没睡,心里光惦记着文书那点事了。
俩人就可高的石头旁边走,猫着腰,小心翼翼的,要是遇到有人路过,赶紧一趴,谁也瞅不着。
听说再干上五六天就要把他们关起来了,再关个五六天就要发配了。
跑?还是往这人眼里扬沙子?
她这么点小个儿能扬准么?
正愁挺呢,眼前出现一双熟悉的草鞋。
岑阿宝的眼睛唰亮了,可一听神笔说得照着村长的文书临摹下来,她那张兴奋的小脸儿垮了下来。
“那你帮我不?”
岑家几个男的劳动力被分去抬石头了,顶热的天儿,晒的人能脱下一层皮,身上晒的滚烫,再一扛石头,磨的都是血,再一流汗,那酸爽的感觉。
人啊,就是不能太软,软蛋了容易挨欺负。
难受,忒难受啊。
女的缝东西,一筐一筐的针线活,鞋底子梆硬,针都能把手指头戳烂了。
当肥婆找了一群人过来找事前儿,岑老大他们全都冲过来了。
有的站着靠着墙模糊打盹,有的坐着把自己蜷蜷成一个虾。
“该怎么办呢?”她绞尽脑汁的想。
成,那就干活吧。
没一会儿,岑家人的呼噜接连响起。
问干啥?
修桥呢!搬石块,抬沙子,垛墙,啥累干啥。
“开饭啦开饭啦。”肥婆拿着个锅,拿着个勺子敲着。
岑阿宝拿过来利落的穿了进去,想着方才岑老太眼馋的瞅着肥婆嗑瓜子那可怜样儿,仰着小脸儿:“奶,等我给你炒一大盆瓜子,让你坐炕上盘腿嗑。”
岑阿宝识字,指着对过:“那儿有个便宜的客栈,就是没牌子那个,我亲眼瞅着他们几个住那的大通铺了,因为他们今儿个还开窗笑话咱来着。”
一直干到卯时才让停下,肥婆故意给他们分了俩最差的俩房,凶巴巴的吼着:“男的一屋,女的一屋。”
“咱们去那,我要偷村长的文书。”岑阿宝道。
全都坐下来都绰绰有余呢。
肥婆嗑着瓜子儿,一会唾出来个瓜子壳儿:“我瞅着他们包袱里挺多东西的,没收,通通没收。”
几个肥婆面面相觑,撇撇嘴:“一帮穷酸东西,能有什么好玩意儿,碰了你们的东西还嫌脏了我们的手呢。”
“帮。”
岑阿宝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怕我们拿了村长的文书,村长他们第二天进不去,拿着文书的我们会变成小偷?”
“对,会被抓。”
岑阿宝扑哧笑了:“我哪儿有那么傻,我是为了临摹一份,听说这玩意不止一份,只要有村长的印泥就成。”
祈泽尧这才点头,俩人快快的跑到大通铺窗子下,窗子半开着,传出打呼噜声,还有臭脚丫子味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