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徵低“嗯”了一声,算是肯定了她的猜测,“如今要做的就是把袋子做牢实了,待瓮齐备,就看他敢不敢来了。”
都知道皇后娘娘凤体欠安,陛下允了文公可以每日进出宫闱探望,没想到这么大的风雪,文公居然也进宫了,看来,传闻不假,皇后娘娘的身体果真已经不好成这样了。
疫病的阴霾尚未完全散去,清远伯反了的消息又传遍了上京城。
如今正是紧要的关头,言徵虽是巴不得时时刻刻守在晏晚晚身边,寸步不离,然而却是不能。
可是何解决之道,却没有透露半句。偏偏朝廷没有半点儿派兵的打算,上京城与宫城的布防倒是换了一茬又一茬,还都掌在喑鸣司手中,实在看不出陛下闹的是哪一出。是突然昏聩了吗?竟偏听偏信喑鸣司这等鹰犬到了这般地步?难不成是要等叛军打到城门,不,打到宫门底下,才要反击吗?
现任首辅陈阁老数次请见陛下,都被驳了回来。愁的啊,这些时日是夜不能寐,燎起了一嘴的泡不说,本就稀疏的毛发更是大把大把地掉,让他往脏老头子的行列又迈进了一步。
谁知,这日,延和帝却特意遣了人来召他入宫觐见,定是为了叛军之事。陈阁老哪儿敢耽搁?赶忙穿戴起来,顶着雪便入了宫。
走了没几步,前头隐隐瞧见两道人影。正是一个小内侍撑着伞,伞下之人未穿官服,一身素色的广袖道袍,在风雪之中徐步,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
陈阁老一愕,继而笑起,“原来如此。”两人继续迈步而行,陈阁老心中却已是疑虑重重,怎么还叫了文公?文公即便德高望重,那也是多年未曾过问政事了,陛下这是何意?
一封纸笺被递到跟前,言徵接过去,垂目一看,惯常不辨喜怒的眼中难得现出一抹诧异,“居然是他?”
良久, 他才松开手,为她盖好被褥, 从房中退了出来。
因而,劫后余生的百姓们更是再难拨出半点儿闲心去关注此事,而是如往常一般,安心生活,为不久之后的年节做准备。
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战争的阴影远没有之前近在咫尺的疫病来得可怕,何况除了最开始听说的清远伯反了之外,便再没有听到别的消息,朝廷也安静得好似全然未将这一次反叛看在眼里一般。
清远伯筹谋这么多年,如今一遭败露,他逃,正是为了卷土重来,如今不必遮掩,正好真刀实枪。
文公淡淡点了点头,抬眼看着风雪迷雾之中,有些看不真切的宫殿,“是陛下召老夫进宫的。”
偏偏眼前这位也不是好问的……能做到首辅的位置,陈阁老也不是盏省油的灯,种种思绪都压在心底,面上半点儿不显,两人沉默地在风雪中行走着。
一路心思不定,转眼间,便已走到了朝会的承天殿前。居然是承天殿,而不是御书房?
今日还真是处处都透着古怪。看来,定是有大事要发生了。
引路的两个小内侍收了伞,陈阁老与文公在殿前略站了站,拍去了身上飞落的雪,易显德便已是撩开帘子探出头来,请他们二人入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