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杉将探出去的头收了回来,搓搓手,跺跺脚,心底无声骂着这鬼天气。
延和帝听着这些话时,便是蹙着眉心若有所思,待得言徵说完,他拉开了手边的柜子,取出一封明黄的手令,直接递给言徵道,“这是朕的手令,除了蜀中何重那里,还有这上京城中,朕也允你便宜行事,京卫、禁军任你调动。”
突然听得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他刚刚佝偻下的身形瞬间又挺直起来,马蹄声转眼就到了跟前,熟悉的大黑马背上,言徵玄色披风恍若一朵黑云奔袭而来,他自马背上一跃而下。
言徵眼波一颤,自然知道这手令意味着什么,心下触动,却也不过迟疑一瞬,便是双手伸出,郑重接过了那封手令,道了一声“是”。
这样的好事,自该恭喜。可眼下,却还有更紧要的事。
看着他高拔挺直的背影步出殿中,延和帝长叹了一声,脸上却是藏不住的笑意,“雪庵如今这般,当真像透了阿衍,朕心甚慰。”
“是!”陆远宗恭声应罢,转身退出。
“骁龙骑既是在蜀中,若是不动,怕是来不及。上京城中京卫大多数都是养尊处优,若对上真正训练有素的兵将,只怕不堪一击。何况,清远伯经营多年,各处怕都设有他的暗线,咱们不可掉以轻心。”
“不是担心!而是一定!”言徵神色平淡,语气却是笃定。“我暗中撒网,让人关注着无回山兵械的流向,找到了清远伯藏匿在湘南一带,密林之中的一支私兵。那里看守很是严密,我的人怕打草惊蛇,只敢隐在外围盯着,几日之前,这军营里突然有了动静,看样子,怕是要整军拔营了。”
“朕知晓了,你自管忙你的去,外间诸事驳杂,劳你多费心。而且,亦要多多保重自己,可知晓了?”后头的这些嘱托却更似一个长辈。
“你是担心清远伯狗急跳墙?”延和挑眉问道。
“是!”言徵应了一声,拱手一揖后,转身疾步而出。
一路大步流星,直到了值房前,看着值房外的屋檐下立着的人,他才稍稍缓下了步子。
那人正背着手,仰头看着天上飘散的雪,听得脚步声,转头看了过来。是郑博暄。
他清瘦了好些,面上却少了上一次见面时的乖戾和怨气,平和了许多,目光对上言徵,语声淡淡道,“我已经尽了我的力,若是我父亲如你所愿,但愿你也能如你承诺的那般,保我几位兄长死罪可免。”
“这是自然!”言徵目下微闪,轻声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