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和帝听罢欣慰地点着头,微微笑着,眼睛却有些泛了红,“那便好,那便好。你如今这般,朕总算能对你父母有个交代了。”
那边厢,陆衡与言徵并肩走出了和春院,陆衡便是面沉如水道,“还好你早前便嘱咐我,让我暗中留心着京城各处的动静,咱们的人不敢大意,只可惜,背地里那人动作不大,都是暗中派人少量的采买,又都是治疗伤寒最寻常的几味药,这些时日天气骤冷,受了风寒的人多起来也是正常的。若非咱们的人一直警醒着, 察觉到庆安坊风寒之人骤然加多, 便起了疑心,派人一查各大药铺,才察觉不对,眼下只怕事态更是难以控制。”
言徵接过缰绳,一个纵身上了马背,拨转马头,一双寒星般的双目灼灼,望着前路道,“走吧!趁着还没有闹开之前,我得先进宫一趟。”话落的同时,他双腿猛夹马腹,一马当先,如离弦之箭般疾射而出。
开两朵,各表一枝。
身后,瑞杉吃了一嘴的尘灰,却也顾不上,一边咳嗽着,一边急急转头对身旁的元锋道,“有没有觉得,咱们家公子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好像比以前更威风了呢?”
“多谢陛下关心,臣自有分寸。眼下上京城怕是要有一场动乱,臣与喑鸣司上下不敢怠慢。”言徵语调平平答完,略一沉吟,又道,“陛下若是想问那一剂猛药下去后是否有效的话,那确实是的。臣想起来了,全部。”
御书房中,言徵清雅的嗓音徐徐响起,将庆安坊之事与喑鸣司的应对之策回禀给延和帝。延和帝端坐于御案之后,一双形状与萧衍甚为相似的眼睛静静睐在言徵面上,云遮雾罩般,让人看不真切。
“那是一定的。你这样一个神医住在家里,我自是要物尽其用的。不过啊,我身体很好,这么些年,几乎没有病过。”晏晚晚脸上的笑明晃晃,自信而灿烂。
“如今,咱们已经将庆安坊重重看守起来,准入不准出。另外,能派出去的人手都派了出去,先将上京城大大小小近百家药行和医馆中剩下的药都集中起来,统一看管。”
言徵一边脚下生风,一边听着陆衡的话,末了点点头道,“做得不错。咱们反应及时,这件事倒是不至于太糟。”
“我担心这疫病怕只是对方筹谋的一个开端,虽然被咱们及时干预,胎死腹中,只怕他却不会就此罢手。反而会狗急跳墙,兵行险着。”言徵沉声说着,言语间,两人已经出了走车马的侧门,那里元锋和瑞杉已经备好马等着了。
言徵将话说完,他才轻声问道,“你醒了便这般操劳,身子可受的住?”
“朕是真心实意,亦知他是,朕绝不会疑他。”延和帝目光清亮而平和,没有半点儿作伪。
这一点其实言徵在见到陆远宗带着骁龙骑去到旧宅时,便已经猜到,何况听了萧衍的临终之言,他从未怀疑过,再问一遍,不过为了确定罢了。
“那陛下与父亲也都猜到了背后黑手是谁了?”言徵又问道。
延和帝面上微微一滞,复杂的神色涌现,“隐约猜到了。可你查了这么些时日,想必也清楚,这桩案子错综复杂,并不简单。事情过后,朕也不是完全放任不管,暗地也派人查过,却始终没有确凿的证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