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徵却好似没有听见这些一般，只是目光定定望着她腕上，那一圈儿被他紧紧箍住留下的紫红痕迹，眉心蓦地攒在了一处，双眸黯沉。

萧嘉禾见着他们，倒是微微怔愣了一下，但也顾不得与他们说些什么，便是拎着裙子，径直朝着药铺的方向奔去，陆衡紧随在她身后。

也不知过了多久，唐砚秋终于停了手，反将那些银针一根根拔去，而后抬手一抹额上的汗道，“行了。”

言徵拉着晏晚晚迅疾地往后退了两步，马车在他们面前嘎吱一声停了下来。两人抬目看去，却是不约而同挑起了眉梢。

那赶车的居然是个熟人，是陆衡。

“是有人不愿我想起什么来吗？”好半晌，言徵才轻声问道，声调莫名沙哑。

他该多疼啊？晏晚晚想着，他那样能忍的人晏晚晚眼角微湿，却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将他的手握得紧些，更紧些，这般好似才能将她的力量传递给他一般。

晏晚晚之前也曾听言徵说起过，文皇后的身子骨不好，却没有想到，不好成了这样。

唐砚秋收拾好了东西，转过头来看向言徵，却是欲言又止。

从唐砚秋那里出来，言徵与晏晚晚两人都是心事重重，各自沉默着，没有说话。

萧嘉禾这个娇公主，终于尝到了陆衡不爱她之外的苦楚，甚至为了病重的母亲，舍弃了她的骄傲，跪求她的情敌。看着她红肿的双目，楚楚的神情，晏晚晚心里有些不好受。

谁知刚从那药铺出来，一辆马车急匆匆从远处驶来，横冲直撞的架势。

晏晚晚听得蹙眉，也就是说，这样的罪，他不知还要受几回。

晏晚晚闻言，眸中骤然一惊，转头望向言徵。后者虽然面上仍是惯常的清雅温润，可眼瞳却微不可察地紧紧一缩，唐砚秋的意思是他之所以失去记忆，不是意外？

“唐姑娘，我知你医术超群，妙手仁心。宫中太医都畏首畏尾，只持中庸之道，我也是没了法子，求唐姑娘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儿上，帮我这一回。唐姑娘放心，你担心的事儿，绝对不会发生。无论唐姑娘能不能治好我母后，我萧嘉禾以性命起誓，定不会有人敢为难你半点儿。”萧嘉禾直起身来，举起手到眉间，作发誓状，眼睛虽是红肿，神情却是再坚定不过。白皙的额头上甚至还有方才重重磕在地上的痕迹，看上去甚是惹眼。

这样的萧嘉禾，还是头一回见。

陆衡与言徵看了她一眼，都是不约而同望向唐砚秋。

唐砚秋沉默了半晌，终究是一扭身，转头往屋内走去时，道，“总得让我先背上药箱，旁人的东西我用不惯。”

唐砚秋的语气仍然冷然，看着她转头进了屋，萧嘉禾心口一凉，本以为已经无望了，乍听到这个话，有些反应不过来，在那儿愣住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