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七脸上眼中的笑容骤然消失殆尽,望向言徵的眼神也恍若刀箭一般锐利。
晏晚晚和田猛两人的表情却都是巨变,不敢置信地望向孟小七。他恨宁王?怎么可能?在晏晚晚和田猛看来,宁王是这世间最好之人,怎么会有人恨他呢?而且还是他手下亲信的骁龙骑?
孟小七却又再度笑了开来,这回的笑与方才的嘲弄全然不同,带着些许释然,些许好奇,“你怎么猜出来的?”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原因。而且,你刚刚唤的,是宁王,而不是殿下。”骁龙骑对宁王都很是尊崇,譬如田猛,譬如赵强,他们提起宁王,从来都是殿下相称。
“原来如此。”孟小七嗤笑一声。
“可你为什么恨他?”言徵又问道,眼目灼灼,将他紧紧盯着,“我查过你,你自入了骁龙骑,便一直在宁王身边,你是他最亲信的亲兵营中人,亲兵营都该是他最信重之人才对,你为何”言徵一时猜不出来了,目光所及,孟小七嘴角嘲弄的弧度又轻轻勾了起来。
言徵却突然醍醐灌顶想到了什么,“韦冲.韦冲也是出身亲兵营。”他注意到他提到韦冲这个名字时,孟小七双瞳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缩,看来他们果真认识,“你们二人都出身亲兵营,而且,若没有记错的话,你们二人还有些相似之处,都是无父无母,无妻无儿,只有一个兄弟。兄弟二人都入了骁龙骑,你们两人的兄弟都已战死.”言徵垂目,从记忆中将那些卷宗上的文字提取出来,再加以比对,突然抓到了什么,他眼中灵光一闪。
蓦地抬起鸦色的眼睫,目光直直望向蓦然神色僵硬的孟小七。四目相对,言徵眼中的神色慢慢清明、笃定。“你们二人的兄弟都死在同一场战役之中,若我记得不错,文家那两位公子也是同在那时战死。所以.你们都是为了那场战役,恨着宁王。”果然,如晏晚晚所说,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想通了这一点,好像所有的事情与因果都能串连起来了。
孟小七显然没有料到他竟知道这么多,而且抽丝剥茧般将这些想通了,脸上的神色从僵硬寸寸扭曲,额上颈上青筋暴起,最后,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阴鸷着目光扫了言徵一下,便是垂下眼去。搁在膝上的手缓缓攒握成了拳头,青筋绽绽,微微打着颤。
他这般情状便是默认了,言徵猜对了,他恨宁王,而原因便是那场让他和韦冲、文公失去亲人的战役,这也是他和韦冲、文公合伙的原因。
“什么战役?”晏晚晚手指发僵,浑身发凉,望向孟小七,后者垂着眼,没有回应她。她便又抬起眼,惶惶看向言徵,眼底心里皆是无助,萧衍.萧衍是战无不胜的战神,他怎么可能在指挥战事时犯什么错呢?
言徵紧了紧她的手,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头顶,望着她的眼里满满的心疼。一时却没有找到安慰她的字句,卷宗和军报上,不过草草数句,真相如何,他们这些小辈也无从得知。
“殿下不是未曾妥协,反而还出兵支援偏头关了吗?”田猛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