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正要抬手敲门时,房门便已被言徵从内无声拉开。陆衡瞄他身后一眼,正要开口,言徵却已抬起手,对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反手拉上门,便是率先举步离开。
陆衡愣了一瞬,慢半拍地转身跟上,直到离着那厢房远了些,这才道,“该招的都招了,虽然不多,可也足够了。”
“郑五呢?可醒了?”言徵轻轻捻着指腹,双眸迎着熹微的天光,轻轻眯起。
陆衡摇了摇头,“不知。还未及去看他。”
“咱们一起去瞧瞧!”言徵说着已是迈开了步子,陆衡无声跟上。
到了安置郑博暄的那处厢房外,却刚好撞见从内出来的坠儿。坠儿看见他们二人时,微微一怔,继而便是慌乱地摆手道,“言先生,陆大人!你们可不要误会,是我家掌柜的交代我来看看郑五爷。”说罢,她着急忙慌地就是跑了,背影很有两分仓皇。
言徵与陆衡俩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挑眉,他们误会什么了?他俩好像都没来得及吱声吧?
言徵走了没一会儿,晏晚晚也醒了过来。
不只是因为言徵不在的缘故,还因为她睁开眼来,看着映在门扉上,来回踱步的身影,眉心微微蹙起。
晏晚晚知道那是谁,但她心绪恹恹,睡不着,她也没有起身,更没有出声,便是晾着他,看着他在外头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几番到了门口,甚至抬起了手,可却始终不曾将手落到门上。
裹足不前,犹豫不决,懦夫!晏晚晚冷眼看着,在心底冷冷哼道。
言徵目下闪动,若有所思瞥了一眼冷着一张脸的晏晚晚,和一夕之间好像顺毛到可谓乖巧听话的邵钰,若有所思。
“哦。”邵钰应了一声,连忙听话地转身,将门拉上。
邵钰支吾着,半晌不成言。
“我只想着那些旧事如今世上该只有我与萧让二人知晓,所以,知道那些事情的你,必然就是萧让。可是却忘了,除了我与萧让,那些事儿有一个人或许也知道。这个人与我义母一直有书信往来,他还曾拿过几封我义母写给我的书信来向我证明他是可信之人。虽然他或许早就留了一手,拿给我看的那些书信,与给你看的,让你记下的那些内容特意错开了,但是我义母确实有在信中向他提及我们素日琐事的习惯。所以,我想来想去,若你不是萧让,那便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你这些事儿是从真正的萧让那里听来的。可若萧让当真还好生生活在这世上,他没有理由将这些事情告知于你,却对我避而不见,还找了一个人来冒名顶替。那便只剩下后一种可能。”
言徵眉眼间的疑云更重了两分,望向晏晚晚,无声征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