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晚晚这还是头一回见到。
那两人被凌厉的剑气逼得后退,手中钢刀急挥,那蛇却蜿蜒而上,蛇信轻吐,转眼吻上他手腕之处,吃疼之下,手中兵刃骤然落地。面前黑影一掠,是那持剑的女子,蓦然高拔起身形,再俯冲而下,一点黑点在眼中骤然放大,他想退之时,才发觉周身退路已被无处不至的剑影封死。眼睛被雪亮的剑光刺得生疼,闭眼闪躲时,胸口处一痛,已被人一掌拍飞,重重落在甲板上的同时,身边亦是一声不分先后的“砰”声,是他的同伴,与他相同的遭遇,被一掌拍飞在了甲板上,喉间一腥,便是吐出了大口血来,提气想起,却觉浑身都痛,一时竟动弹不得。
刀光剑影里,人影幢幢中,言徵蓦地转头看来,四目交接,眼底不约而同的皆是惊疑,居然又是黑火药。
不一会儿,有脚步声从下面疾冲而上,上来的不是晏晚晚以为的那些装扮华美,千娇百媚的舫中姑娘,而是个蓬头垢面的婆子,衣袖高挽,露出半截胳膊,手里还沾着些鱼腥,怕是这舫中的厨娘一流。
言徵手中钢刀一挥,迅猛的一招,恍若风起时的浪潮,将攻上来的一拨黑衣人逼退,他同时后撤,屈起尾指放在唇中轻吹了几个音。
晏晚晚将那两只不知死活的跳梁小丑解决,便是将剑一横,护在了许四娘身前。美人持剑,手中剑光银蛇吐信,却臣服于女子清凌的双目之下,女子顾盼之间,盈盈熠熠,恍若日阳。
晏晚晚眼底利光一闪,同时足下一点,以身为盾,挡在了许四娘跟前,手中软剑化为银蛇,直取那两人头面。
谁知,那许四娘刚刚报出名号,那些黑衣人当中的一些便是突然改变了进攻方向,转而向许四娘的方向飞身而去,摆明了是要杀人灭口。
居然是喑鸣司的信鹰子。晏晚晚早先便曾听过,喑鸣司耳目遍布天下,暗司手中握着一只庞大的探子队伍,除了暗司中人,谁也不知如何与他们取得联系。而他们在世间各处,探得消息,传回给暗司,这些探子被人称为信鹰子。
“底下的情况如何?”言徵一边出手如电,又扫倒近前一人,一边沉声问道。
她上得甲板,半点儿没有被甲板上的场面吓到,目光在晏晚晚等人身上逡巡,怕是一时没法确定谁是她的自家人。
晏晚晚一边挥剑,一边极快地瞥了他一眼。这画舫之上,难道还有他的人手?
几乎是为了应证晏晚晚心中的猜想一般,不远处也传来了几记忽长忽短的哨音,似在回应言徵起先吹的那几个音,听方位,好像是在画舫的一层。
无需言语,晏晚晚冲上前去,与言徵一道拼杀。很快将甲板上的这一拨人制服了。暗夜中,两人目力极佳,往四周望去。
天上月色朗朗,画舫又是灯火通明,四周的光景看得清楚。
不知何时,这画舫四周,竟是被数只竹筏围在了其中。每只竹筏之上,都有数名黑衣人。
看来,今日动手之人是存了必杀之心,要让他们今夜,有来无回。
言徵与晏晚晚的目光交汇到一处,短短的顷刻间,没有言语。底下一只竹筏上的黑衣人按捺不住,腾身飞来,言徵同时飞身而起,手中钢刀化为一道雷光,朝着那人直直劈去。那人急急想退,却忘了在半空中,身形一滞的同时,已被人刺中胸口,持刀的人变掌为喙,封住他的衣领,将他如小鸡一般拎起,而后朝着来时的方向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