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爷倒不如好好想想,与我们合作,未尝不是一种出路。”言徵见晏晚晚完全掌握了主动,便缓下了步子,停在了几步开外,抱臂看着。这一刻的晏晚晚,灿若天上日头,耀眼得让人无法逼视。
万大虎却是突然低低笑了起来,“姑娘不必诈我,姑娘为何而来,万某也算心中有数了,但姑娘想从我这儿撬出话来,那便是打错了算盘。”
晏晚晚挑眉,想说这人不是为了利益起了私心吗?缘何到了这个时候,又忠心不二起来了?
还是说,他们给的不足以让他动心?
晏晚晚正在腹诽之时,却见万大虎神色一变,竟是直直朝着她这处撞了过来,全然没有将她抵在他颈侧的那根树枝看在眼里一般。
不等她退,他的手已是伸出,将方才紧握着的尖刀丢了开来,紧紧抓住了晏晚晚的手,望着她惊骇莫名的双眼,他桀桀怪笑起来,那双眼莫名被染红,透着两分癫狂之色。
“我眼下已因私利闯下大祸,悔不当初。可姑娘的话,倒提醒了我,我尚可将功补过。”
将功补过?什么意思?晏晚晚蹙眉,一时没有想明白,却直觉地有些不安。
几步开外,言徵看着万大虎将外袍略略拉开,露出腰间藏着的东西时,却是面色大变,一边惊声喊着,“娘子,快躲开!”一边朝着这处飞奔而来。
晏晚晚垂目一望,见到了万大虎腰间绑缚的东西,居然是一捆火药,而且他一只手紧紧拽住她,另外一只手上不知何时拿着一只火折子,已是将那引线点燃。
黑火药.晏晚晚双瞳一缩,脑中陡然一片空白。
“没关系,你动作轻一些便没关系,还有我呢。你得先挪出去,一定能。”言徵嗓音徐徐滑过耳畔,仍然清雅一如三月江南的春江水岸。
晏晚晚稳住心神,回忆着幼时学习拂手时,沈南烛教她的所有要诀,将身子放到极软极柔,她是水,是风,能够穿墙过隙,能够分拂柳,从他双臂间的缝隙里,她缓慢地一点点钻了出去,直到整个身子都挣脱开来,她浑身上下已是被冷汗泡湿,犹如刚从水里被捞起来的一般。
方才她便猜到情况不好,若是可以,他断没有让她自己脱困的道理,他让她自己来,便说明他已无能为力。晏晚晚料到了,却没有料到会是这般情形。
他们不知身处何处,按理就该在昨夜那个地方,可却又与昨夜很是不同。她因为仰躺着的缘故,视线受阻,只能瞧见俯在她上方的他。
“娘子。”言徵低低唤了她一声,语气莫名短促,“醒了,你便试着先爬出去。”
言徵却是笑着赞了一声,“好姑娘。”
“我没事儿。”言徵却朝着她轻缓一笑,那笑容苍白而虚弱,看得人心口一痛。
此时,天色已渐渐亮了,天上飘着细雨,身边不远处便是一条蜿蜒的小溪。
他半弓着身子,双臂撑在她两侧,将她护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