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锋狠狠闭了闭眼,算了,他怎么能指望一个榆木脑袋一夜之间就开窍呢?他告诉自己要平心静气,气死自己人家还不知他为何而气,那也太不划算了。
一边说着,一边不等晏晚晚反应,就已经转头对瑞杉道,“你先回去让人收拾舱房。”
“船……船的底舱被凿穿了,漏水了……”船家和船家娘子一边惊喊着,一边从船舱跑上甲板。
那声音与语气都再温柔不过,船家和船家娘子心想,原来这夫妻俩是闹别扭了啊,这人家已经低声下气来哄了,就该顺着楼梯往下爬啊!俗话说得好,床头打架床尾和嘛。
忘记?晏晚晚嗤笑了一声,给他一个眼神。
连着深呼吸了几次,元锋才得以语气平缓地开口,“我劝你将这被褥拿走,也千万别给夫人另外收拾什么舱房。”
瑞杉一懵,还来不及再问什么,身后骤然听得一声“娘子,小心脚下”,是言徵的声音,神色便是一凛。
“如果不想挨板子,就照我说的去做。”元锋听得几许动静,已是来不及细说,只得咬着牙道。
言徵又转向船家夫妻二人,笑着道,“二位不必担心,我手下有些懂船的人,一会儿便让他们过来搭把手,帮着暂且将洞补上,天亮后咱们再走,将船拉到前面的城镇再行修理。”一边说着,一边已经递出了两锭银子。
直到进了舱房,言徵也跟着进来左右打量,她拎着一只包袱转过身,目光定定落在他面上,“总不能是你叫人将这船凿了个洞吧?”她的东西不多,左右也就一只包袱,那些年行走江湖的习惯,哪怕是住宿时包袱都是打好的,随时拎起就可以走。
元锋看着他,又看了看他手里抱着的锦褥,有些不怎么抱希望地问道,“你这是要再给公子房里送床被褥?”
“我想着那舱房里的床榻太小了些,夫人若和公子挤着睡,担心公子睡不好,所以,正打算将旁边那间舱房收拾出来……”瑞杉一边说,一边笑着抱紧了被褥,却见元锋神情怪异地看着他,“元锋,你怎么了?眼睛抽筋了吗?”
言徵神色一动,转头望向晏晚晚,正色,嗓音却仍是柔如春水,“娘子,眼下可不能再留在这船上了,你们还是都随我一起过去那边船上,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船家连忙摆手道,“用不了这么许多。”
看得甲板上的情形,两人脸色一变,又齐齐顿住了步子,手挽着手,相互扶持着勉强站稳。
晏晚晚看他一眼,转头对身后几人道,“快些收拾东西。”
萧嘉禾、坠儿两人讷讷点头,邵钰扯着嘴角,似笑非笑瞄了言、晏两人一眼,便转身回舱房去了,晏晚晚蹙了蹙眉心,才迈开步子回了舱房。听着言徵跟在后头,她当作不知道,没有回头。
回过头,正好见着言徵带着晏晚晚一行人往这处走来。
他们赶忙见礼。
晏晚晚的目光就落在了瑞杉手里抱着的锦褥之上。
瑞杉一瞥元锋,心下有些慌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