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的掌上明珠果真见识非凡。”冷肃的嗓音即便说着夸赞之词,也并不能让人感觉悦耳,晏晚晚看着从赤龙卫身后大步走出的陆远宗,双眸忽闪。
听到这里时,焦四木然的面容总算有了些微变化,怔怔望着言徵,眼底隐隐有动容。
晏晚晚目光落在那些人身上的程子衣上,嘴角轻勾,“赤龙卫?”
她草草梳洗了一番,与老管家说了一声,就是出了门。
方才的焦四,不过一个替身耳。真正的焦四一直就躲在暗室里,暗室开有小窗,只够露出一双眼,在暗夜之中,半点儿不起眼。旁人不易发现他的窥视,却足以让他将发生的种种都尽收眼底。
言徵缓了两息,低笑出声,“罢了,我知兄台不信喑鸣司,可眼下那人当你已死,必然不会再对你动手,我会安排个安全之地,让兄台好生将养。过些时日,我会赴江南,调查宁王一案。兄台正好趁这些时日好好思虑一番,喑鸣司与在下定会让兄台看个清楚,只要是当真有冤,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为宁王及骁龙骑正名。”
话音刚落,头顶响起猎猎之声,胡同中亦是一样,眨眼之间,原本只有她一人的胡同里,骤然涌进了二十来人,都身穿玄色镶红边的程子衣,太阳穴高凸,眼中精光湛湛,俱是高手。
言徵望着对方苍白木然的脸,笑如春风和煦,“两次!这位兄台,我已是救你两次了。两次的救命之恩,难道还换不来兄台的一句实话吗?”
她突然驻足在了胡同深处,头轻侧,目光环视周遭,“都跟了一路了,又何必还要藏头露尾?”
日头毒辣,她撑了一把伞独自行在长长的胡同中,四下里,悄寂无声,只能听见树上的蝉鸣和她轻悄的跫音。
没错,方才那个焦四,不是真的焦四。言徵既是知晓再周全的布局,也难免会有变数,为了避免百密一疏,他一早便留下了退路。
言徵却并未再追问,抬手挥了挥,方才将焦四押来的那两个喑鸣司便又如方才那般,将人带了下去。
元锋凑到他耳边,低语道,“方才大夫来报,说是命大,看着伤势重,实则未伤及要害。”说的正是方才假扮焦四之人。
“姑娘难道不想面圣?”陆远宗的语调仍是波澜不惊。
“想。”晏晚晚应得干脆,同时将嘴角一抿,双眸亦是寸寸冷下,“做梦都想,可眼下.还不是时候,所以,抱歉了,就劳陆大人回去说一声,待得真相大白,他下罪己诏昭告天下,说他昏聩偏信,错怪了我义父,要为我义父洗刷身上污名的那一日,我自会去见他。”
这一句,掷地有声。
陆远宗眉间终于是打了个轻褶,却稍纵即逝,只一瞬又被抚平,几不可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