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徵从宫城里出来时,午后的阳光仍是炽烈,他周身却好似罩着寒冰。
鹰隼高亢的鸣叫从头顶掠过,言徵抬眼看了看那自头顶苍穹上横掠飞远的鹰隼,沉声问道,“如何了?”
听着脚步声时,正抱着双膝坐在窗边罗汉榻上,百无聊赖看着窗外那一池碧水,几株荷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晏晚晚眨了眨眼,却懒得回头去看,仍是将下巴抵在双膝上,维持着方才那姿势,神色恹恹望着窗外。
“大人。”元锋候在宫门外,见得他来,连忙上前拱手见礼。
急促的脚步声窜进门内,就停在她身后数步开外之处,气喘吁吁的邵钰在见到她安然呆在此处时,悄悄舒了一口气。
“我听见有人在向其中一人回禀,唤他为‘大人’,我听到那人说什么遍寻之后只有宁王夫妇二人,却未曾瞧见其他人。那大人说,务必要将宁王之子寻到。我知道你没有落在他们手里,一时又是放心又是着急,正想悄悄去寻你,谁知,刚一动,那个背对着我的人便是骤然回过头,往我藏身的地方看过来。”
言徵嘴角紧抿,伸手接过缰绳,纵身上了马背,一言不发地一夹马腹,策马扬鞭从宫门处驰离。
元锋形容有些惴惴,闻声更甚,迟疑着摇了摇头,“还未找着,请大人责罚。”
能不急吗?邵钰几乎被她噎住,他听到小院儿里的人传的讯,还以为她出了什么大事儿,才会在这样青天白日的时候,没打一声招呼就直接上了门,他赶忙找了个借口,溜出衙门,一刻不停地赶回来。怎么听她这语气,他还急出错来了?
邵钰心头有些恼火,继而狐疑地蹙起眉来,上下打量了她两番,“到底出什么事儿了?”这样全无精气神儿的她,邵钰还从未见过。
“过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我都淡忘了,可唯独那一日的事情,每一处细节我都反复回想,记得清清楚楚,不曾,也不许自己忘记分毫。那飞鹰图腾,还有那个人的脸,我至死也不会忘。”
晏晚晚的一双清凌眼因着陷入回忆而弥漫上来淡淡的雾气,双肩微微颤动,她明明没有落泪,可那一瞬间,她的背影却纤弱得如同一个寻常的姑娘一般,让人莫名的.心生怜惜。
邵钰双眸微微一黯,袖中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却又无声蜷握起来。
晏晚晚默了片刻,才又幽幽道,“今日言徵带我回他家,去见他父亲,谁想到,我居然又见到了那张我至死不会忘的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