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一人站出来道,“臣都察院冯临参喑鸣司尸位素餐,罗织罪名,无故将陈阁老及户部、工部多位大人下狱,迟迟没有定论,反倒害得陈阁老枉死。陛下圣躬明烛,纳谏如流,定会还诸位无辜被害的大人一个公道。”
“说什么喑鸣司罗织罪名,说什么被抓进诏狱那些人都是无辜,臣便让你们看看,这些人是不是当真无辜。”说着,延和帝蓦地一扬手,边上候着的易显德立刻弓身下了丹陛,将端在手中的托盘里的一沓签字画押了的罪状奉到了内阁首辅秦瑞年手中。
“臣附议。”
“惶恐?绝无此意?朕怎么听着你们就是这个意思?也听不出你们有半点儿惶恐呢?”笑意不再,延和帝语调里明明白白的怒意腾升而起。
言徵听着他的碎碎念,停下步子,带着两分无奈,“大哥要让我举着伞骑马不成?”
“陛下明鉴!臣等绝无此意啊!”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扑通”声不绝于耳,众臣霎时跪倒了一片。
这声浪之中却突兀地响起了两声低笑,那笑声来自上方龙椅处,殿内陡然一寂。众臣禁了声,面面相觑,偷偷往上座瞄去。
“臣附议。”
“陛下,喑鸣司已成国之蠹虫,只怕会引得朝中动荡,还要拖累陛下贤明,臣斗胆,请陛下壮士断腕,借此机会,撤除喑鸣司,将此毒刺束之高阁,还朝政以朗朗。”
延和帝仍是满面温和的笑,可一双眼睛里却裹挟着冰冷的怒意,“尸位素餐,罗织罪名,行事张狂,国之蠹虫……好啊!嘴上说着天子之师,你们哪里骂的是喑鸣司,你们分明骂的是朕呐!说什么裁撤喑鸣司,朕看你们想裁撤的是朕这个皇帝!”
“臣等附议。喑鸣司仗着是天子之师,行事越发猖狂,这样下去,满朝文武只怕得罪了他们,还如何为国效力?陛下,此事不可姑息啊!”
“臣惶恐。”
延和帝噙着笑,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几近温和地环视殿中众像,看过那些七嘴八舌,要将喑鸣司落罪的众臣,再瞥向那几个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安如泰山的老狐狸,他的双眸陡然深了两分。
一时间,满殿文武都是慷慨激昂,素日里有多害怕喑鸣司,这会儿便是嚷得多义正言辞。
那些罪状在众人手中传阅,那几只被延和帝暗地里称之为狐狸的,面上看不出多大的变化,可之前叫嚣得厉害的人,看过之后,脸色却是或多或少都变了。
延和帝目光不怒而威地扫视过殿中诸人,沉声道,“朕知你们对喑鸣司积怨颇深,可你们看看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只知官官相护,若是离了喑鸣司,朕还能指望谁查出这些?”
殿内沉寂,良久,延和帝哼了一声,道,“如今案情已然明朗,让喑鸣司将所有证据整合,送往大理寺,着三司会审,所有涉案人员一经查明,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陛下圣明!”声浪响彻晨明殿。
所有证据已然齐备,三司会审不过走个过场,数日后,审议已决,工部、户部及其它衙门受到牵连之人十个手指头都数不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