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轻启,对陆衡道,“让人将这牢室并尸身仔细看管起来,准备一下,我们怕是要入宫去了。”
言徵立在门边,陆衡反应过来,忙疾步上前去探他的鼻息和颈脉,末了,神色僵硬地抬起眼来,朝着言徵轻轻摇了摇头。
“又是绣针,只是当初为救人,今日却是为杀人。我就说,想要闯进咱们喑鸣司的诏狱杀人,还这样无声无息的,那不是神鬼之能了?若又是那个女贼,倒都说得过去了。”陆衡恨恨说着,抬起头望向石壁上方,那个不过一尺见方的气窗。轻功了得的高手从那气窗外射出绣针,要命中陈儒头顶两处死穴,亦不是不可能。
早前言徵让人给这间牢室里备了笔墨纸砚,就是为了让陈儒想通时,随时可以用。
陆衡听到这儿,脸色亦是大变,兄弟二人不再多言,脚下几乎生风地朝着关押陈儒的牢室而去。
言徵眼睫轻颤,未曾言语,只嘴角轻轻抿了起来。
晏晚晚到春织阁前不远,正好瞧见坠儿与一个没有见过的年轻人在拉扯,那年轻人往坠儿怀里塞了个什么东西,看了坠儿一眼,便是飞也似的跑了,坠儿喊他都没有喊住,拿着手里的东西,一脸的蒙。
言徵却好似全然没懂他的意思,他只是盯着那两枚绣针,不知在想些什么。待得陆衡狐疑地喊他时,他醒过神来,却是将手里那张认罪状仔细叠了起来。
陆衡从言徵手里取过那张认罪状,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脸上神色仍是纠结,“难道这便是他让你明早来取的东西?”
“去叫邢疯子。”守在门口的那两个喑鸣司在瞧见门内情形时已是吓得立刻跪了下来,听得言徵这一声吩咐,当中一个应了一声“是”,便是忙不迭爬起,几乎是踉踉跄跄地朝外跑了去。
雨小了些,却还没有停,淅淅沥沥,落在伞面上沙沙作响。
“并无其他外伤,这两根绣针便是凶器。”邢疯子很快验完,收拾好工具,净了手,一边举起酒葫芦灌了一口酒,一边道。
陆衡一愕,连忙跟上,“你要干什么去?”
清晨时,晏晚晚冒着雨回了春和坊,在那春和景明的牌坊下立了片刻,便是一个旋身,回了春织阁。
坠儿听得这一问,骤然醒过神来道,“掌柜的,你回来了?那个人啊……那个人我早前帮过他一回,就是那次郑五爷在街上纵马,险些将他撞倒,我仗义执言,帮他向郑五爷讨要了一回银两。没想到他居然这样记情,非要送这烙饼给我吃,我说不要,他扔下就跑,还真是……”
坠儿掂了掂手里的烙饼,对晏晚晚道,“掌柜的可用过早膳了?要不也吃一个?我瞧着这里头包了好几个呢。”
“我不饿!”晏晚晚一壁轻轻摇头,一壁将伞收起,“再说了,那是人家的心意,我吃了算怎么回事儿?”
“那有什么?就是个饼而已,给了我便是我的,我给谁吃那是我的事儿了吧?我帮过他一回,可也没指望着他报答,如今这回便也罢了,若日后再遇上,我再请回他便是了。”坠儿跟在晏晚晚后头进了门,浑不在意地道。
晏晚晚摇头失笑,坠儿这孩子身上有些侠气,这大抵便是她与自己投契的缘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