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又是从何处学的?难不成又是自学?”面巾后传出晏晚晚不满的问询,嗓音脆朗,有金石之音。
要较个高低,就要逼他出手,一直躲下去可不成。她往后一撤,长剑一挽,起势,狂风起,沙砾与树叶乱枝化为万千利刃,朝对面之人席卷而去。
“怎么回事儿?”晏晚晚落后一步,刚到那里,就听着言徵一声沉冷的问,那声音里透着冰冷的怒意,寒气彻骨,明明确实是熟悉的嗓音,可却好像与她认识的那个,判若两人。
头一回雨夜交锋,心中已是震骇莫名,如今已是笃定这面具之后是哪一张脸,她便莫名生出了一腔的胜负欲,想与他较个高低。
居然也是大道至简的路子,那样简单直接到没有招式的招式,却是轻易破了她撒下的漫天大网。
那里正是方才那些喑鸣司护送着那个小男孩儿离去之地,出事了!晏晚晚明白过来,略略思忖片刻,她也是脚下生风,跟在言徵身后急掠。
天地剑朗朗气清,大开大合,为君子之风,萧衍传授之时,已然经过数年战场洗礼,剑招之间已淬炼出杀气,多了干净利落,简单却锋利。拂手却是软功,软到极致,身形可如化风入云,晏晚晚用了十来年的时间苦练,才终于将两者融会贯通,达到萧衍口中所说,兵刃可为剑,可为刀,可为一一叶,一石一砾,可为万物。
那些个喑鸣司听得言徵那一声问,为首的一个抱拳回道,“突然放出的冷箭,属下等全无防备……”
晏晚晚眉心紧攒,不知他为何不说话,却用那样莫名的目光将她看着?看得她不自在,晏晚晚手中剑一挽,脆声道,“再来!”
言徵与晏晚晚两人都是仰头去看,言徵面具外的嘴角骤然一抿,下一瞬,便是抽身而退,足下一点,朝着响箭窜出的方向急奔而去。
“嗖”一声,一支响箭骤然窜上天际,在黑沉的天幕上爆开一朵血色的。
他起初怎么能没有认出她?哪怕她蒙着脸,故意遮掩,可这世间如她这般耀眼之人又有几个?他从与她初见那一刻,便莫名笃定,便知是她,也只能是她。
言徵戴着面具,又是这样暗沉的天色,窥不见他的神色,可他负手而立,周身散发着森森寒意,竟让人不寒而栗。
“陈阁老,是在下之过……还请节哀!”过了片刻,言徵才哑着嗓轻声道。
可陈儒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仍是如同泥胎木塑似的,呆坐在那儿。
言徵却是蓦地回头,看了晏晚晚一眼。
四目相对,一个戴面具,一个蒙着脸,四周夜色如浓稠的墨,晏晚晚愣了愣,不知道她是不是当真看清了他眸中的神色,但那一瞬,她就是清楚解读了他的眼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