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看了多久,外头日头西斜,落日余晖遍洒,麝烟叩响了门询问晚膳。
晏晚晚说头昏沉,想要睡一会儿,可天热成这样,即使是和春院前后都是绿树成荫,却也未能完全散去暑热,她翻来覆去了许久也睡不着,便索性起了身。
延和帝望着陆远宗,却是长叹了一声,“晋之,你与朕相交数十载,有些话朕不说,你也明白。你家安明是个好孩子,将绥安嫁到你家朕更是再放心不过。可若非绥安就是认准了陆安明,朕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的。”
“陛下!”陆远宗的语气里添进了一丝无奈。
却说言徵被守在门外的内侍一路引着出了御书房的宫门,他停下步子,朝着那内侍拱手道,“陛下身边还需人伺候,不敢劳烦赵公公相送。”
将言徵送给她那两幅画又展开来细细品鉴。这画技和笔墨线条的走法果真很是眼熟,而不是她一时错看。但言徵说是用宁王留在宫中的旧作研习所得,只能说明他当真天赋了得。
陆远宗忙站起身,上前一步。
延和帝却是抬起手,阻止他靠近。
他身后,赵公公目送他的背影在落日余晖中渐渐走远,嘴角自始至终噙着微微的笑。
“臣知。安明不足之处太多,与公主实是不配。”
“咱家平日最是清闲,今日若非易公公抱恙,也不会到御前伺候,刚好能够撞见大人,也是幸事一桩。”赵公公面上噙着笑,嗓音低柔,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延和帝缓了缓,才抬起眼,面色平静看向他,“君无戏言!”四个字,平缓却铿锵,自带不怒自威的帝王霸气。
“前些日子听易公公说起大人成了亲,早前大人帮咱家那徒弟一回,咱家一直记得大人的情,大人成亲,咱家说什么都要表示一番才是。”赵公公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幅小小的画轴,长度不过两掌,双手奉上。
天这么热,晏晚晚半点儿胃口也没有,只吃了半碗用井水湃过的绿豆粥便算了。
拿着团扇坐在窗边儿使劲儿摇,随着天色渐渐暗去,热浪总算褪去了一波,稍稍好过了些。
她记起早前言徵临走时的话,便摇着扇施施然站了起来,起身往外而去。出了门,却是脚跟一旋去了屋后。
屋后她也是去过的,种着些果木,当中一棵梨树很有些年头了,粗壮而高大,枝叶繁密,听言徵说每到春天梨开的时节,那一树的雪白,美不胜收。风一吹,整个院子都是碎琼乱玉迷人眼。她嫁进言府时,早就谢了,不过瞧过那棵树,也听过言徵口中的描述,对来年春天这树梨开时的景致也暗自憧憬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