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衡摸了摸鼻子,无话可说了。
“那可不成。你们是不知道,这几日喑鸣司可没有闲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当真审出了点儿什么,竟是到处搜查审问灼华姑娘的恩客,实不相瞒,我之前也被抓去问过两句话。”那位张兄面有菜色道。
晏晚晚正听得高兴,当“莳馆”、“灼华”等字眼传进耳中时,她目下闪过一道亮光,面上没有半分异样,可嗑瓜子儿的动静小了两分,耳朵更是悄悄竖了起来。
“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来了.”张兄旁边有个人面色变了变,“昨夜喑鸣司也去了我们那一带,今日清早听说有个叫赵强的不见了,听你这么一说,该不会是被喑鸣司抓走了吧?他好像也去过莳馆,找的是不是灼华姑娘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与他打过两回交道,啧啧,那手掌上的茧子厚的,如果要说他是行伍出身,也未必不可能啊.”
灯下看书那人却是抬起一双幽凉的眸子,淡淡扫了过来,“安明兄可成亲了?”
“咱们一会儿去烟柳街,张兄当真不同行吗?难道是因着前几日莳馆的事儿?”
眼角余光瞥见那位张兄面有为难之色,咳咳了两声道,“倒也没什么,不着边际的,不过却是拉着我的手瞧了半天,又问了问家里的事儿,有没有入过军籍之类的,然后便将我放了。”
灼华没有死,却是当日就被带进了喑鸣司诏狱,这个消息晏晚晚自然是听说了的。
“是了,我一时忘了,安明兄有婚约在身,却始终未曾定下婚期,这男女之间,夫妻相处,安明兄自然是门外汉,还是待得快些将嫂夫人娶进门,来日再来经验之谈得好。”不咸不淡两句话,语调都是清润有礼,那话落在陆衡耳中却怎么听怎么有着奚落炫耀之意,很是刺耳。
听到这儿,晏晚晚眼中的漫不经心陡然褪去,悄无声息地抻了抻身子。
一句话却又快又准地扎往陆衡痛处,刚鼓起的火倏然被人兜头一桶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听了一会儿西家婆媳大战,东家男人在外偷腥,被家中悍妇捉奸在床,与剽悍的娘家人一道,将男人与相好一起扒光了,在街上狠揍了一顿,里子面子全丢了个干净……
要说这八卦传得最快之地,非茶馆酒肆莫属,所以无聊之时,此处真为消磨时间的最好去处啊!
正在这时,外头骤然一声唿哨声,两人都是一顿,陆衡蓦地一个拔身而起,“有动静了!”
说着,目光炯亮望向仍安之若素坐着的人,“人都已经钻了套子,你还不去收网?”
“不急。”那人却还是老神在在坐着,“未必就真钻了套。”
陆衡蹙眉,正在心生疑虑时,听得有脚步声匆匆而来,来的是元锋,到得近前,抱拳回禀道,“来的不是那个女贼,而是一伙乞丐,说是得了消息,今日庄子上有人施粮,一窝蜂地涌上来,看那架势怕是有好几十人。”
陆衡一愕,蓦地瞥向身后,坐着的人手上书册一合,面具下一线薄唇轻轻勾起,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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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