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中一人专心致志,另外一个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声细微的“噼啪”声传进耳中之时,他立时便是侧目往屋外看去,却没有听到半点儿动静,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方才那不过是烛台上爆出了一朵灯罢了。
清淡平和的语气却摆明了是在奚落他,陆衡哼了一声,护着棋盒,重新掂了一颗棋子,看了会儿,轻轻落下。
喑鸣司衙署内,好几间值房内都还亮着灯,当中一间值房内,有两人正对桌而坐,桌上摆着一方棋枰,二人正在对弈。
“欸!你做什么?”方才那人一身喑鸣司的装扮,那张在烛火斑驳下的脸却被照得清晰,正是陆衡,他一边喊着,一边赶忙伸出手来,护住自己的棋盒。
“傻笑了半天,看你绣了几针?”缃叶抬起手,不轻不重拍了她一下。
缃叶没有抬头,仍是埋头刺绣,低低“嗯”了一声,“万事小心。”
她看似恣意潇洒,没心没肺,快活得很,缃叶却知道,她心里藏着许多事,而万事豁达,不过是从未放在心上过罢了。
即便是那一队喑鸣司从脚下疾驰而过,远到尘烟尽消,不闻蹄声,她仍是没有动上一下。
对面那人抬起面具下一双黑眸,淡淡往他瞥来,“你没有心思下棋,我倒不如自己与自己下,也省得你一心二用了。”
缃叶勾起眼尾,扫她一眼,“看来,你对新郎官儿挺满意的。”她不知道,她说着那“傻子”二字都带出了些难言的缱绻味道。
晏晚晚醒过神来,面上仍是笑,“谁说我是傻笑了?分明是我在笑傻子。”
想起言徵木呆呆的样子,晏晚晚捧着腮,吃吃笑出声来。
说起来,她真是占了好大的便宜呢。
“你确定你那计谋能够奏效,又如何能够确定今夜不会有动静?”
“倒也不能确定,只是猜测而已。”那人略作思忖,也跟着落下一子。
“我觉得莳馆那妓子分明是自愿将东西给了那人,而且,为了护着那人这才自戕,那她们是什么关系就耐人寻味了。”
“所以你才瞒下那妓子已死之事,还做了这么一个局?恕我直言,那人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她当时肯放心离开,必然便是笃定那妓子不会有害,既是如此,她何必还要冒险?何况,你不是说那人有些聪明吗?她若看破了这是一个局,又怎会笨到自投罗网?”陆衡道。
“所以,她今夜必然不会有所动作。至于她会不会来,若只靠那个妓子为饵,我只能是赌。赌她们之间的情谊,江湖中人最重义气,那妓子舍命也要护她,若那人有心,哪怕明知可能是局,刀山火海,她也未必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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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