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之后身材稍有些浮肿。
示意他不要问。
眸光散了又聚,聚了又散。
长长的睫毛颤抖着。
直至第二日,医生查房,她被说话声吵醒。
傅先生说着,拿出手机将照片翻出来给她看。
傅太太孕期,傅先生与人取了不少经,听闻那些过来人讲坐月子落下的病根给他吓出一身冷汗。
眼见辗转反侧,小心翼翼地起身。
身上有新伤,心里有惦念,江意每每夜间睡不踏实。
旁边的医生看了一眼小护士,见其低头吸了吸鼻子,内心颇有些五味杂陈。
太太二字一出来。
月嫂见江意进来,吓得从梦中惊醒。
她问素馨,会不爱吗?
素馨问她:听过犬羚的故事吗?配偶死了另一方也会死,傅先生与傅太太都是历经过生死的人,明明知道生死,却还依然选择去爱。
彼时,她觉得傅董这种青春疼痛文学就跟旧社会女人的裹脚布似的,虽然存在过,但是没有任何意义。
“太太?”吴江白猜到江意现在的情况应该不会很好,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这世间多的是比死还恐怖的,让时月死简直是太便宜她了,他的妻子受了怎样的痛,他一定会在时月身上加倍收回来。
他曾幻想过江意坐月子时会发生的千万种可能,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一种。
远远望去,更显贵气。
江意从医院回豫园已是十月中旬的事情了,月子过了大半。
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脑后,整个人恬静优美。
谁说这世间没有爱情的?
你未曾拥有,并不代表它没有。
江意从重症监护室折腾一番,精疲力竭,睡了一觉。
她听管家说,先生很爱太太。
她醒了一次,又沉沉睡去。
“宝贝儿,难道你想让女儿走我们的老路?”
回豫园的第一件事情,傅先生便安排育婴师和月嫂照顾小家伙。
这不是坐月子,这是养伤。
刹那间,男人梦中惊醒。
江意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来,已经是三日之后的事情。
傅先生笑了声,俯身亲了亲女儿的额头:“我努力赚钱就是为了我的孩子可以拿着钱去请那些拼尽全力爬上巅峰的人来服务她。”
见房门大开。
但现如今,她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这句话。
见到江意醒来的那一刻,男人浑身的血液都好像静止了一半,眼眶中的泪水不自觉地掉落下来,他频繁喃喃:“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人生啊!不会太坏。
这个孩子,给她的人生带来了新篇章。
脑海中想起傅奚亭2008年在首都大学演讲时说的一句话:疼痛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江意颇为不好意思,道了句让她睡。
她俯身,摸了摸小家伙软乎乎的脸蛋,月嫂有眼见力地拉过一旁的椅子让江意坐下。
江意无法言语,眨了眨眼,仅是眨眼间,泪水哗啦啦的淌下来。
一声急切、惊恐、惊慌的意意响起。
“不妥,”傅太太轻轻摇头:“女孩子要培养她独立,不然往后不能自理。”
这是他爱人啊,他怎能不清楚她此时此刻想问的是什么:“女儿,白白胖胖的,很可爱。”
吓得婴儿床上的小家伙一个惊颤,而后哇哇大哭。
可傅先生懂。
突然觉得言之有理。
张了张嘴想开口说话,发现自己能发出来的声音极其微弱,氧气面罩戴在她的脸上,所有的言语都变成了支吾声。
江意默了默。
抬头想争辩时,傅奚亭抱着孩子在屋子里缓缓走动着,行至灯光下,额角的汗闪着微光。
傅太太伸手抽出纸巾擦了擦他额角的汗,温软问他怎么了。
傅先生敢说?
不敢。
怕成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