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离世前,将孟淑嘱托给她,一晃,快二十年了。
孟谦凝视她,静默不言。
“你一个孤家寡人,握住那些权利,有何用呢?”
下午时分,江意在别墅指挥人搬家,傅奚亭站在一旁配合,其间,接到数通电话,均是恭喜,估摸着对方也不知道为何恭喜,但领证这件事情,确实是值得恭喜,二不二婚的另做他说,于是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进来,吵得江意脸色不佳,侧眸望向人时,眸光中带着不悦。
傅先生:……“宝贝儿,这种时候不该掐自己吗?”
几十年过去,二人都老了。
婴幼儿,孕产,产后护理和修复,应有尽有。
后者蹭了蹭,迷迷糊糊地道了句不想吃。
同日,傅奚亭拉着江意去领了证,离婚一事在首都常见,可复婚一事,在首都却极为罕见。
孟淑淡笑了声:“你口中搅弄风云的人,是傅奚亭?”
年少时被人拐卖,傅先生将人救了下来,一路资助上学,且帮助寻找亲生父母,时隔多年过去,再度找到亲生父母时,才发现自己不是被拐卖了,而是家里兄弟姐妹众多,父母无力抚养,将她卖了。
不敢在江意跟前过多停留。
孟淑惨白的言语跟刀子似的戳下来:“重要吗?你无后,孟家只有一条路可走。”
放眼望去那些有钱有权的男人们有几个是愿意吃回头草的?
但傅奚亭啊……是个例外。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时,傅太太好似被打了一管子鸡血,抬眸望向人,眼睛都在散着金光。
闻栖想着年少时的凄惨,心里又压着孟淑的病情,没忍住,嗬地一声哭出了声儿来,她跪在孟淑腿边,哽咽声接连不断,抽搐声一浪高过一浪。
搬回豫园开始,往常的遮掩都没有了。
她匍匐在孟淑的膝盖上,像是没了依托,哽咽着问孟淑,没有您,我怎么办呀!
少数还好,次数多了,便不行了。
16日晚间,江意回到豫园时,有种时隔数年的感觉,站在别墅里,望着眼前这栋奢华的别墅,脑海中的影像像是回放似的,一幕接着一幕。
傅奚亭这日难得早回家,太阳未曾落入云层,豫园陇上淡淡的金光,男人踏步进来,就见自家爱人撑着脑袋歪歪斜斜地靠在沙发上一脸的生无可恋,而她眼前,摆放着各种杂志。
“真?还是假?”男人抱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温淡的腔调中带着询问。
眼看着五六十年的人生,就要行至终点了,还谈那些虚无的东西,是罪过。
眼前人,是孟淑,也不是孟淑。
孟淑沉默地听着,未曾发表任何意见。
“起来吃饭了,”傅先生嗓音温柔。
孟淑是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她这辈子没有结婚,无儿无女。
这日,孟谦离去,夕阳恰好落进客厅,孟淑倚靠在沙发上,背后是冬日暖阳。
傅奚亭握着她的掌心往自己跟前带,空出一只手落在她的后脑勺上,俯身落唇,交缠之间,他轻咬她,一下又一下。
江意转身,搂住傅奚亭的腰,指尖钻进他的衬衫里,摸着他的腰肌,仰头看着人,娇俏开口:“掐一下。”
“人在做,天在看,上天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作恶多端的人。”
“掐我自己,你舍得?”
傅先生不依,抱着人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盘弄着她,好似江意盘猫似的,一下一下地搓揉着,让人精神了起来。
七点,素馨上来告知可以用餐,傅先生轻摸着江意的后背,不言语,但手心行走的姿势不太老实,睡梦中的人被生生摸醒,睁着朦胧的眸子望着人,喑哑着嗓子问他怎么了。
孕中期,傅太太身边离不开人,傅先生和伊恬总该在一个,同时离了二人,傅太太该闹腾了。
“我一个人,养什么老?当初留下来也是因为您,您要是走了,我就回老家了。”
毁灭。
孟淑听着闻栖的抽泣声,泪水从眼眶中蔓延出来:“幸好,还有你。”
年初,事情繁琐。
他活该,都是他活该。
初进门时,孟谦身上蕴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年岁越长,孟谦的欲望越来越浓烈。
屋外,素馨正带着人搬东西,行至门口,脚步顿住。
手刃亲人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又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了起来。
意气风发四个字早就与孟家兄妹不沾边。
待在孟淑身边,一待就是四十年。
这位年迈的管家,非傅先生聘请,谈起她的人生,众人颇为唏嘘。
孕期行动不便,上班已经是用尽全身力气了,若是归家还得被伊恬拉着进行脑力活动,江意只觉得人生无望。
“孟淑————。”
2月16日,苏声被送出国。
娇软得连起身都不想。
可此时,面对孟淑的直白,脸面上的淡定早已消失不见,剩下的是惊恐:“你怎么知道?”
“那掐老公,你就舍得了?”傅先生颇为好笑地反问,伸手抓住她作威作福的爪子。
惹得江意娇喘连连,直至傅奚亭松开她。
江意气息顺了些,搂着男人的脖子微微蹭了蹭:“真。”
看着傅奚亭的目光宛如救世主。
傅先生搂着钻进自己怀里的娇妻,看了眼伊恬,淡笑了句:“不急,有些东西等休假之后再弄。”
“如何等休假?婴儿床类似的木质产品要早些买回来散味,防止甲醛。”
傅先生一听,好似有道理,低头看了眼江意,见其神色恹恹,揽下了这个差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