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前行的步伐将身后的惊讶声隔绝开。
但他没有。
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红包递给一旁的人:“我跟我女朋友的份子钱。”
“一个婚礼而言,整地跟见神仙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今天是来闹事儿的,发不起请柬就不要。”
后者牵了牵唇瓣摇了摇头。
“如果江总是在仇恨中原谅世界, 那我应该就是在仇恨中毁灭某些人世界的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恶制恶,这些都太公平了,我要的,是不公平的猎杀。”
“张乐怎能与之聘比?”
梦瑶将请柬抽出来,拿在手中晃了晃。
司柏在另一方,闻讯过来,阻止了两个女人的撕逼大戏。
尘世间,能让人心甘情愿弯腰的,也就是父母跟子女之间了。
但梦瑶,又有何错?
梦瑶身子微微向前,讥讽开口:“张小姐,你捡破鞋就算了,怎么还喜欢捡人家的二手衣服呢?”
江意很幸运,遇到了傅奚亭。
是命运,是那些明知不可能在一起却还偏偏把人交错到一起去的因缘际会。
压低嗓音询问她是什么意思?
“但凡有点自知之明的人都该知道今天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梦瑶,被人当笑话还不够吗?你还得跑到我的婚礼现场来丢人现眼。”
“我?”司柏笑了声:“江总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大喜之日,本该在家准备当新郎的人眼下却出现在自己跟前,江意一时间不知道作何感想。
“司柏!”张乐怒火冲天,望着司柏的目光带着浓厚的不可置信。
而此时,门口除了众多的媒体记者,还聚集了大部分宾客。
从九年前的那个雨夜开始。
咖啡馆里, 江意看着坐在对面的司柏。
且不能死得太平静。
酒店门口,张乐拦住了梦瑶的身子。
那位父亲才安心地点头离开。
后者抬眸,疑惑地望着眼前人,傅先生低垂首,淡淡的语气只有彼此能听见:“人多。”
“不公平的猎杀?”江意呢喃着这句话,继而又道:“那梦瑶呢?”
旁人凑热闹就算了,她一个孕妇也上赶着去。
江意见此,停住步伐,未曾再往人群里挤。
言罢,傅奚亭拿出手机给温子期拨了通电话。
先是分析江意的身形,而后是她潜意识里的举动。
她拿出请柬的那一刻,现场一片哗然。
“向死而生,有些人活着是有使命的, ”他活着并不单纯。
这场婚礼,不算盛宴。
“谁不知道张小姐就是捡了个破鞋啊?要不是亲爹在支撑着她能坐上司太太的位置?这么热闹的场合让人言语两句,不过分吧?再说了,我们说的都是实情啊!你能闭上我们的嘴还能闭上事情的真相啊?”
提议出来时, 被人拒绝了。
江意起身的动作一顿,似笑非笑望着司柏:“谢天谢地,你千万别把我跟你归结到一起去。”
但当时,她以为只是这条婚纱太露了,就没多想。
商界跟政界表面看起来和和气气。
现场多的是人在看好戏,指不定还会有人找梦瑶的麻烦。
气球飞走了,小男孩儿的父亲又在街边老太太手中新买了一个,转身回来见江意站着不动,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
“温总,哪里话,是小女不懂事了,来者都是客,我们自然是欢迎的。”张市的声音响起,现场围在一起看好戏的人自发地退了退,退了个圈子出来。
可私底下,大家总有那么点不对付。
男人一边跟人寒暄着,一边间将似有似无的目光落在江意身上,注意着她在会场的一举一动。
言外之意,不安全。
“傅董的?”
用眼前交谈的合作商道了声不好意思,跟了上去。
“我猜你想赶我出去,但是——很不幸呢!我收到了请柬。”
父母一夜之间双双殒命,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报仇而已。
“你疯了?”
而身为新郎的司柏尚未到场。
厅内,有人伸长了脖子观望着,想看出个所以然来,看了半天都没结果,于是有人念叨了一句:“不会是梦瑶来了吧?”
路对面,是一所小学,似乎正在举行亲子活动,隔着栅栏都能看见里面呼天抢地的加油声。
酒店里的小闹剧刚过去,门口的骚动声便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以后的傅奚亭,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会不会因为孩子的冒失频频跟人弯腰道歉。
司柏似是调整好了情绪,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我希望天底下,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
这辈子不会,下辈子也不会。
街头,人潮汹涌。
“我担心梦瑶。”
江意连连道没关系。
他选择复仇,也没错。
张家人都该死。
“张家的门庭自然是不允许大肆操办的,至于傅董,商人多钱财,又无后顾之忧牵制,想怎么办不是凭心情?”
“苦难不能成为你作恶的资本,报仇可以,但你不能伤害一个陪了你八年的女人。”
“孕妇走路的姿势跟平常人稍有些区别,即便江总的这种区别很微弱,也不难看出。”
相似而生之人站在热闹的街头,跟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显得格格不入。
朝气,生活、平静而安心的气息,与此时的江意好像是两个世界。
有人聚在一起闲聊着,也自然有人听不下去,站在身后咳嗽了声,提点了一句:“在别人的婚礼现场,积点口德。”
男人语调不悦:“我请公司的股东来参加婚礼,有什么问题?”
张乐啊!必有一死。
听到梦瑶名字,江意潜意识回头。
脑海中浮现出了当时试婚纱的场景,司柏先是夸赞,然后希望她换一件。
“我杀仇人,但不杀战友。”
“实在闲,就去门口当舔狗吧!我们一身的铜臭味,跟你们这种天生傲骨的高贵小姐可不搭。”
如果是———她估计会成为一个暴力的母亲。
刚进大厅,梦瑶就见到了站在一旁的江意,刚想跨步前去,却被温子期拉住了胳膊:“傅奚亭说,你今天是主要人物,离江意远点,免得伤着她。”
江意靠在椅背上,一手扶着杯子, 面容淡淡:“谢谢。”
司柏的婚礼现场,有人联想到了傅董的世纪婚礼。
她跟司柏————不会成为同一种人的。
“也许?”
毕竟离婚了。
不敢轻易确定。
“倘若真是傅董的————会复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