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将不能实现梦想这件事情怪罪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身上。
似是并不想让这悲鸣声吵扰到孩子。
这尴尬而又微妙的关系让伊恬这个第三者都觉得逼仄。
只是这口气还没彻底得下去,江意凉飕飕的语调又起来了:“去吧!无非就是没老婆孩子,这不是什么大事儿。”
办公室里传来呵斥声,护士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傅奚亭看着,只觉得眼尾抽抽,无奈之余多了些宠溺,搂着人轻哄着:“好了好了,都是要当妈的人了。”
皆因傅奚亭。
午后,江意跟伊恬寻了一处咖啡馆喝下午茶,刚进去坐下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邹医生。
江意懂伊恬的欲言又止。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一个科研人,无疑是理智的,她的出发点少了点梦幻。
她童年所经历的一切都不会让自己的孩子重蹈覆辙。
那是个温柔的男人,他未因傅奚亭抱回家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狗而苛责他半句。
梦瑶将此消息告知江意时,眉眼间的忧愁数之不尽。
“好端端的,怎么还闹起脾气来了?”
江意抿了抿唇,不跟傅奚亭较劲儿了,挪了挪步子往旁边去了去。
但司柏如此做了。
“他知道吗?”
他和他的父亲一起,蹲在午后的艳阳之下。
江意这话出来时,邹茵浑身一颤。
另一方,正在寺庙的傅先生手机短信不断,打开就是银行的刷卡信息,江意刷卡的频率决定傅先生收到短信的速度。
江意微微点头,二人客气得像是陌生人之间的问候:“还不错,你呢?今天休息?”
临了,梦瑶半瓶红酒下肚,傅先生在旁剥了个橘子递给爱人,语调轻飘飘地戳断了梦瑶的根骨:“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
但这一切,与自己无关。
她打着赤脚站在门前。
轻叹了声:“不说了。”
这日,傅奚亭离家。
其还细心地帮着他处理小狗的伤口。
事情说来话长。
邹茵微沉吟,又问:“你们离婚了,生下他,你做好准备了吗?”
她离去时,魂不守舍。
而今,少年成了大人了。
活得苟延残喘。
于是乎,一屋子三个人只有她是不懂事儿的那一个。
满脑子都是江意怀孕的消息。
“恩。”
谁会把婚期定在祭日啊!
眼看着关青在外等着,眼见傅奚亭拿起大衣准备出门离开。
邹茵不是一个好母亲,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好母亲,她这辈子是为科研而生。
小到几块钱的小玩意儿,大到十几万的衣物。
傅奚亭见此,略微松了口气。
未曾实现的大部分原因来源于傅先生的不同意,无非是小吃不干净。
离去,三人在门口买单时遇见了。
一个从业几十年的医生,即便不是妇产科的专家,也能一眼看出不同,江意走路的姿势和身形上微妙的变化让邹茵心头一紧,明明三五米的距离,她却看见了三五十年的差距。
望着江意,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
梦瑶手中的酒杯啪嗒一声碎了一地。
江意潜意识回头望去,果然,看见了邹茵。
无论是对妻子还是孩子。
孩子和婚姻,都是迫于世俗的压力才存在的。
“恩,他给我发了短信,”伊恬坐在车里,握着江意的掌心缓缓地揉捏着。
她凭借着那几年的幻想活着。
“烧完香拜完佛我就回来了,”傅奚亭的温言软语起了些许作用,刚刚还紧绷着的人这会儿有了片刻的松弛。
一个自幼活在苛责和谨慎中的女孩子乍一见此,内心多的是羡慕。
望着她的目光有水汽弥漫开来。
“最近还好吗?”邹茵开口打破了沉默。
一声轻唤,遏制不住。
“意意,”邹茵惊讶于江意的变化。
定于元宵节。
“意意,”傅奚亭急着出门,伊恬也来帮衬。
男人揽着她的肩头,淡淡告知:“元宵节是司柏父母的忌日。”
年少时分的那些冰冷的对待至今都历历在目。
伊恬同江意出门逛街,母女二人难得凑到一起去。在一起时,天南海北地聊着,伊恬提及离婚后的这段时日,去国外找了江川,玩了一段时间,本想在国外辗转几个地方见见风土人情的,却得知江意有孕的消息。
江意轻牵唇角,嗯了声。
挡住了男人即将离开的步伐。
再者,傅奚亭的这个提议……有些奇奇怪怪。
她曾力图劝诫自己要成为一个温柔的人。
多讽刺啊!
再也没有什么世俗的压迫会逼着她做选择了。
“不该吗?”她反问。
“为什么?”
为什么?
江意低头冷笑了声。
果然,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