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370:成文破产
傅奚亭的字很少有人知晓。
宴庭二字更是很多年都未曾被提及过了,自打孟淑出了那趟子事儿,这两个字在他的人生中近乎是进了黑名单,知晓的人除了亲近的人,并不多。
而今日,时月当着江意的面道出了这两个字。
这意味着什么?
江意端在手中的杯子轻轻地晃着,目光瞭过她, 唇边始终带着几分深不见底的浅笑:“时小姐说的是你在傅家寄人篱下的事儿?还是想说你父亲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儿?”
她浅浅敲着杯壁,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静看着她惊慌失措。
“这就是时小姐的筹码?”江意不是善人。
而时月从一开始进来时敏锐的目光就如同激光扫射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将她的所有细节都收进眼底,此举,无疑是随时准备攻击的模样。
她起了火,自己总不至于坐着等她炮轰。
但她的地盘上来宣示主权的,时月还是第一个。
这人,江意认识。
他知道自己跟成文在谋划什么,所以利用成文前妻作为矛盾点。
20日晚间,徐启从医院旁的别墅出来,脸色不佳。
如果连时月这样的人都搞不定,她又谈何混了这么多年?
看见那锅酸菜鱼向着江意而去时,他内心是从未有过的慌张。
难道——真的要结束了吗?
“这就是你们女人思想上的偏见了,你看看商场上的男人哪个在创业前期的时候没被人搞过的?应酬场上的被逼无奈和人生道路中的选择是两码事儿,你出去谈合作的时候没被人摸过腿?”
二人交谈过半,艾灏拿着手机进来,点开新闻给江意看了眼,她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送时小姐出去。”
江意脸面上气定神闲的神色没有让时月感到丝毫的惊慌,相反的,她多了几分胜算。
表面的利益关系维持了许多年。
“您看新闻。”
大家一起喝酒玩闹时,江意接到江川的电话,拿着手机出了包厢,刚带上门准备离开时,一个服务员端着一锅酸菜鱼过来,踩在了香蕉皮上脚底打滑朝着江意而来。
这女人也太恐怖了吧!
首都的一富二富都是她的囊中物?
傅奚亭提及过孟淑的前程过往,但却没有提及过时月。
“时小姐,成董宣布破产了。”
死不了,但活着也不好受。
时月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江意, 深黑的瞳孔里带着几分散漫的势在必得:“就这些?”
一旁的包厢门被拉开,进去的人又出来、
“江总逼迫过傅董吧?傅董那样高傲的男人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是不会将那些肮脏的前程过往告知自己的太太的,他这个人啊!太过高傲,不然也不会走到至今孤立无援的位置。”
江意不为所动,她不否认时月很聪明,一路走来目标明确,不管是在国外还是在国内,她的手段放在太太圈里,都是高手。
下一个邓女士?
傅奚亭拿着手机出去,温子期扯了扯梦瑶肩头摇摇欲坠的大衣。
这一办公室的人,都在半梦半醒之中补眠,指不定天亮了又是一场大战。
江意说完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优秀的猎人往往都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江意将手中的杯子搁在茶几上,素白的指尖提起茶壶给自己续了杯,低垂首时,长长的睫毛掩住了她内心的阴戾。
好像时月搭好了台子, 唱着戏,而江意却半道打断了她,且告知她,这戏啊!她看过千百回了。
死亡的到来,他无法改变。
她伸出指尖碰了碰杯壁:“江总跟傅董是夫妻?还是战友?亦或者是建立在这二者关系之上的利益共同体?”
傅奚亭点了根烟,靠在卫生间的洗脸盆上抽了起来,镜子里,连日里未刮胡子的邋遢形象映入眼帘,傅奚亭吸了口烟:“周问棠喜欢你,确切地说,喜欢江芙。”
闻栖悲恸隐忍的嗓音带着哭腔,望着徐启就像是救命恩人。
时月端着杯子的指尖狠狠泛白。
“我不赞同男人瞎搞,但傅董这种情况也不叫瞎搞,人家当初要是捅破了,那也是实实在在的前女友啊,江总不也有前男友?不过是明和暗的区别。”
“还没睡?”男人喑哑的嗓音隐有干咳。
江意沉默了片刻,浅笑溢到电话那侧:“因为你不听话。”
某部部长,周问棠今日约莫着是约了人在这吃饭。
“这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儿,换作是谁都不会将这段过往拉到台面上来说,但江总应该知道傅董的为人,他不说的原因是为什么。”
此生——当真如此?
1月21日,江意公司搬到傅奚亭公司附近的大厦,占据20楼和21楼。
温子期处于失联阶段。
“你越是思前想后越是中了人家的下怀,时月在国外,可是什么人都敢搞的,你在她眼中不过就是个获得既得利益的跳板,你越是情绪失控就证明这个跳板跳得越成功,再者、谁年少的时候没几个红颜知己?明恋暗恋多的去了,你去问问司翰,青梅竹马他能给你数一卡车出来。”
江意尚未回过神来,有人走过来拉了她一把,一扬手将一锅向着她来的酸菜鱼打在了门上。
而这一切的谋划,长达数个月。
“无碍。”
但对于今日的事情,他竟然有种拼尽全力也要力挽狂澜的心思。
“我送周秘书去吧!”
浓厚的绿茶在办公室里环绕时,江意就像是被人捏住了胃,一股子恶心感冲上来。
江意不好意思,本就因她,而送周问棠去医院这种事情应该自己来。
“有点事情,压得我睡不着。”
闻栖紧随出来询问结果,徐启一脸低沉摇了摇头:“傅夫人这是身子骨里的病转成了癌。”
「我们有一段隐晦不明隔着一层窗户纸的过去,少男少女的懵懂与那个年岁的感情起了摩擦」
“而时小姐之所以铩羽而归,不是因为对这个城市的迷恋,而是因为不甘心,找成文也是。”
江意面对时月的故事内心波涛汹涌,外表却不为所动,她眯着眼睛,带着一丝玩味,打量着她:“所以,时小姐出国不是因为自己想出国深造,而是被傅奚亭赶出国的?”
“我无碍,你说周问棠?”
江意一愕。
此情此景,如同面对江意死亡时的感觉。
江意在心里反反复复地思考着这句话。
“时月跟傅董有一段暧昧不清的关系,”江意神色低沉,连带着语调都隐有战栗。
她所谓的高门大户原来是傅家。
1月19日,江意的公司在整理搬家事宜。
时月端起杯子漫不经心地喝了口清茶。
“傅董那么注重家庭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去找时月这种小马达?就这种女人送去给傅董当佣人估计他都会嫌弃人家家底儿不干净。”
傅奚亭清了清嗓子,这边事情繁多,还以为成文的公司最起码是一个实质性的企业,到没有想到的是,差不多已经空壳了。
江意:……
“不劳江总费心,”周问棠看了眼身旁的部长让人进包厢将东西拿着去医院。
闻思蕊进来见江意站在办公室前,低垂眸思考着什么,且神色晦暗不明担心地开口问了句:“怎么了?”
江意用座机给时月去了通电话,那侧接起,她话语清淡:“时小姐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被驱赶出国吗?”
傅奚亭拿着手机去了一旁的卫生间,洗了个冷水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你说。”
那声恭喜,像多年老友给出的祝福。
她微微摇头:“你没事吧?”
看她像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