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问棠似乎被江意这番咄咄逼人的话语给镇住了,望着江意冷漠的神情,周问棠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人影。
“你结婚我出访国外,没能赶上,”上位者的语调中竟然带着一股子莫名其妙地歉意。
但这日,已经不是东庭集团老总麻不麻烦了。
“傅董,阁下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秘书坚持不懈。
上位者同时也在打量傅奚亭,秘书将茶泡好退出去时,他才温温开口:“原以为今日能见到你。”
江意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的人。
他们是同一种人。
东庭集团能有今天的成就, 离不开傅奚亭没日没夜的操劳和在商场上的高瞻远瞩。
庄严肃穆的好似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连空气中的灰尘都对这个地方礼让三分。
众人兴许对上位者极其熟悉,毕竟时常在电视新闻上见到的人,但对于上位者的秘书,极少有人见到。
莫说他要来,即便他来了,傅奚亭也不会让他在一众宾客跟前露面,不然他这么多年的努力,都会成为这位上位者的功劳。
“很抱歉以这种情况跟傅太太见第一次面,”周问棠是位绅士,是为数不多穷苦人家的孩子爬上高位的案例,是以上辈子,她有许多次人生走上绝路的时候都会给他去一通电话,不为别的,只因在低处爬上去的人更可以理解她当时那种纠结又无奈的处境。
傅奚亭与孟家的关系,早在孟淑当初差点要了他命的时候已经疏远了,这些年如果不是那位上位者在压着他,孟淑也活不到至今。
孟淑?
这日的傅奚亭,晨间出门时心里蕴着一股子怒火,好在江意的体检结果并没有什么问题,所以才堪堪下去。
江意了解的孟家,并不清白。
但一切的一切,都变了,变得冷漠,变得不在是以前的模样。
多的是人送来好物件想来巴结她,期望她能跟吴江白吹吹枕边风,弄不到傅奚亭的许可, 能让吴江白点头也是厉害的,可湖湘到底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吴江白在高位上坐了这么多年,湖湘这后方没塌过一次,就足以说明湖湘还是拎得清的的人。
也不至于在他的这番话话语中迷失。
时月淡笑,似乎是早已摸透了这些来大打量的心思:“我不是世家出来的,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孟家在首都的门楣旁人不知,但江意知晓,且这知晓的途径来的不甚光明。
傅奚亭在商界上的成就离不开孟家,但他付出的,也多于旁人。
这种高位下来参观的信息,本该是由董事长亲自接待的,但今日接待的,是吴江白不是傅奚亭。
江意坐在车里摆弄着手机。
阁下这年五十有余,年过百半之人坐上高位,且掌控着权利,对人生种种以然看淡,因果二字……概括所有。
印象中的这位上位者,在他年幼时给予了他温暖,也教会了他许多人生道理,是他成長道路上不可或缺的人生导师,他尤记得自己读书时与人打架,不敢同孟淑言,但又碍于学校一定要请家长,无奈之下给舅舅打了电话,电话打过去时,他并未质问自己分毫,反倒是交给他处理事情的方法。
“傅太太,我能进来吗?”
即便照片拍的角度完美,也不难看出吴江白脸面上紧张的神色。
“方特住能否去帮我买瓶水?”
没有强有力的娘家在背后支撑着,孟淑怎能在傅奚亭跟前呆这么多年?
是以这么多年,傅奚亭从不在外说自己跟上位者的关系。
“秘书长。”
江意面不改色,假装是第一次听闻这个名字,微微颔首:“周秘书。”
盛夏,空气似乎都懒得流动了。
极少并非没有。
“你我不是敌人,也不该是敌人,晏庭,”语重心长的腔调响起时傅奚亭眉头微微拧紧。
那种干脆利落不喜欢听废话的性格莫名的有几分相似。
似乎自己今天的首要任务就是将傅奚亭请过去。
“能见到周秘书是我的荣幸,”江意客气开口。
可是一见到站在自己跟前的人时怒火又噌噌噌地往上冒了起来。他脑海中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孟淑又去找人告状了。
周问棠的话语还没结束,便听见江意一声冷笑冒出来。
而这一切……罢了, 不说也罢。
方池错愕了一秒钟而后按下车窗,就看见阁下秘书的脸面。
安静的气息中都透着一股子浓厚的压抑。
听闻孟淑的名字,傅奚亭目光落在眼前的上位者身上,多了几分幽深。
这些年靠着自己各种结识人才勉勉强强有了现如今的一切。
示意他上来。
可这世间的角色向来是一层一层区分开的。
他能有什么好脸色?
一个管家的女儿而已。
藏着掩着这么久都没露出马脚,没想到今日被人找上门了。
临近九月,东庭集团事业繁忙。
周问棠视线缓缓从江意身上收回来,语气带着几分官方客气:“既如此,那我就不跟傅太太拐弯抹角了,阁下今日来找傅先生,是想让傅奚亭放下心结,与母亲重归于好,而阁下也知晓这件事情并非容易之事,所以还想请傅太太…………。”
医院停车场,一辆黑色汽车停在傅奚亭座驾旁。
也许吧!
事情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她功不可没。
“安好,”傅奚亭言简意赅。
“周秘书继续,”江意没有直接回答周问棠的问题,反倒是又说了一遍让他继续,而周问棠怎会不明白,江意明知这一切,明摆着不想同意这个提议罢了。
车内气氛一下将至冰点,周问棠的话语没在提起。
等了许久,江意见周问棠没继续开口的意思,目光落向不远处,望着方池站在树荫下,热的用手当扇子。
江意目光未曾收回:“周秘书看到了吗?方特助要烤成人干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