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237怕不怕?
三月闷雷,极少见。
但这日,江意见识到了。
一声闷雷响起,江意从梦魇中回过神来,倒抽一口凉气抱着被子从床上蹭的一下做起来。
她梦见江意回来找她要身体了。
梦境真实的令她险些醒不过来。
衣帽间里,傅奚亭套衬衫的动作一僵,以为是自己深夜起床吵着江意了,正等着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却不想空气稍有些静谧。
回眸之时,便见江意双眼放空坐在床上,散乱的头发稍显不安。
傅奚亭疾步过去,将人揽进怀里,低低沉沉的嗓音将她游离的魂魄拉了回来。
“做梦了?”
江意深呼吸一口气,好似四肢百骸都归位了,一把抱住傅奚亭的腰,闷在她胸前嗯了声。
自古婆媳关系就是一大难题。
而不远处的办公间里还有微弱的灯光亮堂着。
男人带上门,折身回卧室,抱着江意亲了又亲,脸面上的温情软意不像是装出来的。
“梦见什么了?”
“单笔价格我们不会变,如果不想合作就不要浪费我们时间,酒香不怕巷子深,我们不是没有合作对象。”
她本就不太适合跟长辈相处,用邹茵的话来说就是嘴太贱,遇到人就想怼两句。
江意见众人在惊讶之中,想也没想道了声有事儿,先走了。
这人挂了电话。
这都是她在漫长的人生里不曾有过的体验,邹茵也好江阔也罢,二人都尽力满足答应她的诺言,但无奈,平日里工作繁忙,未果。
这日、江意临近八点都未有离开办公室的意思。
赵影咬死不松口,而江意步步紧逼。
她来豫园,先是叮嘱素馨要照顾好傅奚亭,而后又旁敲侧击的道出傅奚亭工作繁忙,让她多看事,不要让人累着。
好巧不巧的是,傅奚亭这日忙着应酬。
哪里敢催?
“梦见江意回来了,”她嗓音嗡嗡,一时间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而显然,傅奚亭比她很害怕这种情况发生,抱着人的手又紧了几分。
这方,卧室里温情满满,另一方,关青电话疯狂催促。
江判看了眼赵影,收拾桌面上的文件准备站起来。
档方池被关青一顿吼,吼的心脏乱跳。
索性……算了,委屈一下傅奚亭,缩短战斗时间。
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给方池。
各种恭贺的短信电话络绎不绝,秘书办的人每天接电话都接不赢。
不敢啊。
回去可能会发生口角,索性就将这种可能性扼杀在了摇篮里。
公司里的其他人见老板没走,也不敢下班,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坐在位置上。
江意素来习惯跟人反其道而行,孟淑今日来必然是刻意为之,倘若她顺着她的话走,保不齐自己今儿不用干什么了,只管待家里听她讲女德了。
“我在不济,也算是江判的半个前辈吧?”
这怎么说都是人家的家事,搞不好被按上一个挑拨离间的名头,他不是很惨?
“工作要紧,”江意催促他离开。
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了。
男人低沉的笑声从嗓子里传出来,温厚的掌心落在江意瘦弱的背脊上:“意意,在我这里,你比任何事情重要,这一点,无需揣测。”
分毫不让的架势让赵影毫无招架之力。
彼时,她跟现在已经是不同境地了。
“意意?”孟淑淡淡的呼唤声传来时,江意的目光淡淡的移了过去。
“还是说,赵判只是单单的不系那个输给我而已?”
好几年相安无事,现如今也不知道傅董是个什么意思。
2010年三月,江意在与傅奚亭的共处中心胸动荡,她爱傅奚亭的言必行,行必果,爱他的每一次回应。
初出校门,青涩可人。
她淡淡扬唇:“我不太清楚。”
“我相信赵判这几天不是没找过别的合作商,既然还回过头来跟我们做交易,就证明我们确实是有可取之处的,有可取之处还紧咬不放,这就是赵判的诚意?”
江意看了眼身旁的合作商,唇边笑意不见:“德艺双馨才能称之为前辈,赵判这样的被众人质疑的杀人凶手,配吗?”
“我要说怕呢?”
而这日,江意刚准备去公司。
不敢。
素馨瞧着,内心一时之间五味陈杂。
“宴庭为何回来?”孟淑又问。
成年之后,他在工作场上所向披靡,无人能敌,一路走来都是繁似锦的路段,苦痛吃过不少,但这些苦痛在带给她的名利面前不值一提。
“我怕你一个人在这儿有危险,陪陪你。”
“宴庭前两日回了吗?”
傅奚亭冷声开腔。
赵影过来一把扯开江意的胳膊。
“连着两日没回家,夫人气的不行。”
乍一抬眸,整栋楼都黑了。
“先生出差香港一周,应当没回来,”素馨并不知道傅奚亭那日晚间回来了,所以回应孟淑的话听起来也只是平常话语。
江意站在一旁听着她的这些话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在指桑骂槐?
而今天,傅奚亭问他怕不怕,江意的内心是动荡的,那种动荡近乎控制不住,无理由的漂浮着。
江意倚着门望着闻思蕊,有那么一瞬间好像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三月五日下午,江意跟赵影又在谈判桌上见面了。
“傅董,关青催的厉害,让我们赶紧出发,”方池小心翼翼的将关青给卖了。
“没有。”
酒桌上下来直奔医院去了,也没时间打电话查岗。
傅奚亭这顿香港之旅,可谓是元气大伤,起始那两日,本就熬夜熬的厉害,中间还飞了一趟首都,回香港之后又是两个通宵,随后上了酒桌。
傅奚亭心想,江意说的没错,这就是个憨憨。
傅奚亭语气带着几分坚定。
“你怎么还没走?”
可现如今,江意在傅奚亭身上找到了一种安全感。
方池敢说?
江意心里跟明镜似的,孟淑约莫着是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这会儿专门找她算账来了。
而傅奚亭那天晚上的酒,不喝不行。
怕不怕?
可从来没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年少时分,父母都是医生时常上夜班,而她经常性的一个人呆在家里,从小学就开始学会独处的人,从来没有听过怕不怕这三个字。
十点,江意还在忙碌着,手在电脑键盘和桌面的纸张上疯狂来回。
江意回来?
而后者,提着包站在屋子中间,抿着唇,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