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昊陌最终还是认输了。
朔大夫人说罢,便让身后的嬷嬷抬了两个大箱子进来。
可,凤如倾反倒觉得,这有些不对劲,毕竟,她对后宫那般熟悉,怎么可能觉得这二人能够完好无损地回来,除非有人暗中相助。
凤如倾一怔,当看清楚之后,便福身道,“二殿下。”
朔霖得知朔大老爷回来,便先过去了。
“怕是这街道上的那些孩童都认得了。”朔惜雪皱眉道,“不觉得奇怪吗?”
凤司清嘴角一撇,便转身走了。
“谁与你说的?”春兰低声道。
老夫人点头道,“说来听听。”
凤如倾走上前去,“今日用的莲藕,放在了何处?”
“难道连你也觉得我会……”君昊陌眯着眸子,冷冷地看向她。
“啊?”朔惜雪惊叫了一声,抬眸看向朔霖的时候,气的双手叉腰。
她看向他,“二殿下是为了何事,特意来这里堵臣女的?”
她到底在想什么?
凤如倾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一点点地恢复常态。
朔惜雪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顺了气。
“属下当即便发现了。”琅芙又道,“这才暗中让琅影将那人的视线引开,属下与琅影先后离开了皇宫。”
朔惜雪这才消停下来。
君昊陌立在原地,目送着她离开。
“怪不得呢。”朔大老爷恍然道,“好一招以退为进。”
“有。”于氏连忙应道。
凤如倾这才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去瞧瞧。”
她起身,看向夏竹道,“昨夜外头可有什么动静?”
她眉头紧蹙,随即便用刘海遮挡住了。
“那好,明儿个你再过来。”朔大夫人又说道,“这里也是你的家,往后呢,你只管像自家一样就是了。”
“我怎么听不懂啊。”朔惜雪皱着眉头看向他们。
朔惜雪盯着他,竟也无言以对。
她一早便想到琅影会沉不住气,一探究竟,而琅芙也不可能让琅影只身先去,只好相陪。
凤如倾见她这样,无奈道,“不过是责问我为何会让大皇子离京之事。”
“不累。”凤如倾上前,“习惯了。”
而且,君昊陌也从未曾提起过。
“木盆内的水,谁都可能动手脚。”凤如倾又道,“更何况,这不过是下了一些不致命的,显然是奔着于氏去的,我又何必枉做好人呢?”
凤如倾敛眸,“我自有便没了生母,我如今的母亲……疼爱的也是四妹妹。”
“不过,为何会在这街道上转几圈?”凤如倾看向朔霖。
“浸染?”凤如倾又看向于氏,“可还有剩下的莲藕?”
她喜欢的热闹,不知何故,反倒掺杂了太多的喧哗与吵杂。
“不必。”凤如倾淡淡道。
朔大夫人便去老夫人那了。
“孙女陪祖母吃完早饭再去。”凤如倾说道。
如今她既然做了选择,她是不会后悔的。
此时。
“哎。”朔惜雪趁朔霖愣神的时候,连忙挣脱开。
朔霖反倒摇头,“我倒是觉得这里头疑点重重的。”
朔霖便将自个从凤如倾那知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朔大老爷。
朔霖故作镇定,“不会引起怀疑。”
凤如倾看向她道,“二婶婶仔细地想一想,这些食材是谁备着的。”
朔霖便道,“咱们进去再说吧。”
凤如倾去了厨房,便瞧见了做药膳的厨子。
君昊陌薄唇微微抿着,那周身散发着的冷寒之气,足以将凤如倾冰冻在此处。
朔惜雪得知她过来,欢欢喜喜地便出去了。
朔霖抬眸看她只是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凤如倾瞧着朔惜雪这差点被气晕的表情,便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外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老夫人轻轻点头,便见于氏带着凤司清过来了。
凤如倾与朔霖倒是相视而笑。
琅芙感受到了凤如倾隐约的怒意,她只好乖顺地低着头。
在府门外头焦急等待着的朔惜雪,恨不得自己长一对顺风耳,或者是千里眼。
朔大老爷摸了摸自己的八角胡,“好啊,也算是老天爷赐了个福星给咱们。”
朔霖也扬起唇角,随即道,“好了,不逗你了。”
“就是这里。”朔霖手执书卷,抬眸看向她。
“二殿下想说什么?”凤如倾一愣,他的重点是什么?
她说的是大皇子妃,他怎么问她,大皇子了?
这个怪人。
他勾唇浅笑,外头的阳光透过车帘撒入,像是一点点的暖包裹着他。
故而,他浑身透着书卷气。
倘若让凤如倾知晓他是如此想的,知道这便是好玩的地方,她估摸着会直接跳下马车,回去。
“哼。”朔惜雪嘴角一撇。
“为何暗卫会打扮成太监的装扮呢?”凤如倾想了想道,“若果真是暗卫,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出有人暗中尾随?”
朔大老爷正在忧愁。
“二殿下若无旁的事儿,臣女告退。”凤如倾朝着他微微福身,便转身离去。
“二婶婶,此事儿怕是得您自己来查了。”凤如倾看向于氏道。
“伱在何处发现的?”凤如倾看向她。
她看向凤如倾,“如倾啊,怕不是这人……”
“是专门做这的药膳的厨子。”于氏又道。
她看向凤如倾道,“倾儿啊,今儿个留在府上吧。”
“我也是为了此事儿回来的。”朔霖看向凤如倾道,“如倾妹妹此举,必定会惹来非议。”
朔霖沉吟了片刻道,“其实我很好奇,遇到这样大的事情,你为何会如此淡定?”
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清楚。
“母亲也只是陪着四妹妹罚跪半个月,四妹妹今儿个好像旧疾复发,怕是现在已经去禀报祖母去了。”
“是。”琅芙双眸一亮,应道。
春兰便出去了。
“是。”琅芙垂眸应道。
“那木盆内的水被下了毒,只要将厨房所有打杂的都叫在一处询问,一问便知。”
朔霖进来,看着她道,“如倾妹妹,这园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我带你去个地方如何?”
二人对视了一眼,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现在……
“告密?”凤如倾笑着道,“听者有份嘛。”
“也好。”凤如倾应道。
可见,是有人故意不想让她好过。
朔霖便看向她道,“走吧。”
“这可是了不得的事儿。”朔大夫人脸色一沉,“干这种事儿的,必定要严惩才是。”
至于凤司清,反倒是与于氏的性子不同,带着一些别的东西。
“父亲可想到了什么?”朔霖问道。
她知晓,自己憋屈了这么多年,如今可算是有出头之日了。
凤如倾明白,他怕是知晓了什么,而且起因是她。
“这后宫的事儿,我着实不想掺和。”凤如倾皱着眉头,一旦插手,那便是无休无止的。
“嗯。”凤如倾轻声应道。
凤如倾接着说道,“不过,胜在你们熟悉,这才避免了被察觉。”
于氏顺势看过去,看着木盆内的莲藕,仔细地琢磨起来。
“是。”琅芙连忙应道。
“听说四小姐昨夜惹了风寒,引起旧疾复发,如今已然昏迷了。”婆子连忙回道。
凤如倾递给春兰一个眼神。
凤如倾又道,“昨夜,我跟前的这两个丫头好奇地入宫去了。”
凤如倾正夹菜,咬了一口,突然皱着眉头,“怎么是苦涩的?”
她也不怎么喜欢看这街道上的热闹。
她坐在马车内,听着外头的叫卖声,吵嚷声,又想起了过往的种种。
琅芙仔细地检查之后,看向她道,“大小姐,是这木盆内的水被放了毒。”
凤如倾看向他,“义兄。”
当消散之后,不知何故,这内心生出反倒生出了一股悲凉来。
君昊陌的神情,反倒像是在诉说着他的无奈与被世人的误解。
“是,是。”于氏连忙应道。
这个丫头,必定不是自己去的。
“没什么。”君昊陌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这莲藕可是清甜的,怎会是苦涩的?”于氏皱眉道。
往日,那可都是凤如倾与凤慧清陪着的。
凤如倾便看向老夫人,“祖母先等等。”
他不知何故,有那么一刻,他的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了一些模糊却又清晰的画面。
“倒也不是什么剧毒。”琅芙回道,“只是使人精神不济,陷入短暂的昏迷。”
“好。”凤如倾欣然应道。
“有人想要利用你,形成一个连环圈。”朔霖一语中的。
凤司清见自己的母亲对凤如倾这般谄媚,不屑地撇了撇嘴。
“是。”凤如倾缓缓地坐下。
“这是怎么了?”凤如倾见她低着头,委屈的模样。
凤如倾上前捏着她的脸颊,“瞧你这副见钱眼开的样。”
“什么地方,我也要去。”朔惜雪连忙道。
“此事儿怕是要从长计议。”朔大老爷起身道,“我去一趟独孤家,你便在府上陪着倾儿吧。”
“动静?”夏竹摇头,“奴婢没有听到。”
“嘿嘿。”琅影傻呵呵地一笑,便又上前,“主子,属下只是担心这宫里头真的出什么事儿,便偷偷地入宫去了。”
“哼。”朔惜雪冷哼一声,便不理会他了。
君昊陌不知为何,突然大步上前,站在了她的面前。
于氏一听,那脸上的情绪也是变化反复。
“自责?”君昊陌盯着她。
“多谢祖母。”凤如倾笑吟吟道。
“如倾啊,我这刚接手,许多事儿也不熟悉,这厨房又是重中之重,我才重新换了人手,想来也是有人不想让我好过。”于氏看向她道,“不如,你就帮个忙,给查出来如何?”
凤如倾当然清楚,并未拒绝。
“是你提议让大皇兄与大皇嫂离开京城的?”君昊陌冷声道。
朔霖只是笑笑。
凤如倾这才笑道,“原来这些孩童有这样的用处。”
于氏见庆嬷嬷前来,以为是来责问下毒之事。
“是。”凤如倾乖巧地应道。
她看向他道,“大哥所言极是。”
她一眼便认出了他。
“好。”老夫人欣然应道。
“如今二婶婶在查。”凤如倾说道。
凤如倾看向琅芙与琅影,“折腾了一夜,去洗漱歇息,这身上沾染着宫中的气息,难免会被察觉。”
而且,于氏比起卓氏来,多少还是有些底线的。
可是凤司清就不同了。
待出了府。
她看向面前的琅芙道,“只将这暗器收好就是,不要再擅自行动了。”
凤如倾从老夫人这出来,便吩咐琅芙去准备马车。
凤司清也小心地夹了起来,咬了一口,皱眉道,“母亲,的确是苦涩的。”
“哼。”君昊陌想起此事儿,便又蹭蹭地冒起火气。
凤如倾知道,他是彻底地消气了。
“是。”凤如倾坦然道,“还魂丹被偷,这本就是大皇子妃的心病,倘若因此事儿大皇子而病故,大皇子妃焉能独活?”
“是。”夏竹感觉到凤如倾怒意未消,立马乖顺应道。
凤如倾搀扶着老夫人,行至厅。
外头。
“二婶婶,这可是您立威的好时候。”她附耳道。
朔霖并非文弱,却也不是那等闹腾,整日舞枪弄刀之人。
凤如倾也不知何故,大有茅塞顿开之感。
凤如倾沉吟了片刻,“想来也与二婶婶无关系。”
“就是如此。”凤如倾浅笑道,“所以,不论如何,二婶婶都能抓出凶手,只等着咱们回去看热闹就是。”
“何必如此见外呢?”朔霖笑道,“唤我大哥就是。”
凤如倾看向她,“他突然躲在暗处,又匆忙离开。”
凤如倾与朔霖便哈哈大笑。
“此事儿便不劳烦二夫人费心了。”庆嬷嬷看向于氏道,“二夫人还是管束后厨才是,至于这下毒之人,二夫人还是尽快给一个交代才是。”
“祖母,日后您的吃食,还是用小厨房吧。”凤如倾看向她道,“这也太危险了。”
琅影虽说有些郁闷,不过也感受到了凤如倾身上的寒气,便也不敢多嘴了。
“他刻意留下的。”凤如倾断定道。
庆嬷嬷上前道,“二夫人,这早饭不是您亲自盯着做的吗?”
“姐姐?”朔霖一怔,还未反应过来。
“知道便好。”凤如倾轻声道。
不过如今反倒不想去寻自个的父亲,只是在这听凤如倾说就是了。
琅芙上前,从腰间拿出一枚银针,待刺入莲藕中,便道,“这莲藕内有毒。”
“除非老夫人不想让大夫人再管家了。”琅芙在一旁道。
她挑眉,随即便又看向刚进来的琅芙。
“我这小厨房,也不能留着这样的。”老夫人皱眉道。
朔大夫人走了进来。
凤如倾也不敢肯定。
“主子,这是去哪?”琅影见凤如倾要出去。
“去太后寝宫了?”凤如倾看向她问道。
“我问心无愧。”凤如倾直言道。
“是。”琅芙垂眸应道,“属下偷偷尾随,暗中发现他并非是真的太监,而是宫中的暗卫。”
凤如倾看向琅芙与琅影,只能责令二人莫要再如此冲动。
她不会因为达到目的,却像卓氏那般不择手段。
凤如倾看得出凤司清对自己的不满。
“主子,属下日后断然不敢擅自做主了。”琅影连忙道。
“臣女不过是站在一个女子的角度去想。”凤如倾直言道,“大皇子妃这些年来一直陪着大殿下,她也很想陪着大殿下外出走走。”
“好。”老夫人见她思虑周全。
“属下无能。”侍卫连忙拱手道。
凤如倾说道,“孙女瞧了一眼二婶婶特意青来的厨子,并非是他所为,不过,他待在那倒是有些不适应。”
“主子,属下……”琅影有心要说,不过担心凤如倾要将她送回去,便不敢说了。
他仔细地打量着凤如倾。
“这皇宫内守卫森严,禁卫军遍布,属下也不过是走了一条熟悉的路。”她说道。
老夫人见她这样,便道,“坐下吧。”
“嗯。”老夫人轻轻点头,便让凤如倾扶着她起身。
“臣女告退。”凤如倾再次地行礼,便往前走了。
“今儿个祖母的吃食在下毒了。”凤如倾说道。
凤如倾收拾妥当,便去了老夫人那。
那眼神中溢满了失望与愤怒。
“是。”琅影垂眸应道。
那个人是谁?
是敌是友?
凤如倾便耐心地给朔惜雪解释了一番。
“其他的也都检查检查。”凤如倾淡淡道。
“在这。”厨子低声道。
凤如倾皱着眉头,“怎么样?”
“大哥想要知道什么?”凤如倾笑看着他。
“那么,极有可能便是徐家或者是二皇子所为。”朔大夫人直言道。
一袭青衣,袖摆上绣着翠竹,喜静,却也不会讨厌过于吵闹。
前世的朔霖,并未入仕途,当了个闲散公子。
君昊陌三顾茅庐,请他入朝堂,却被巧妙拒绝了,伺候,便隐居山林中,做了个先生。
凤如倾如今仔细地端详着朔霖,这样的男子,该是怎样的女子能够配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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