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正色道:“这是肯定的。不然各宫妃嫔们为何每日雷打不动都要来妾宫中?”
在小姐登上后位后,就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豪懈怠,生怕惹来帝王猜忌。
小姐也没能与皇帝说太多话,因为瑜妃、贤妃等十多位妃嫔都来了,并熟门熟路地去了偏殿,因为那儿已摆好牌桌。
庆王福王继续这样下去,后果难以预料。我不想小姐临到晚年,还要承受这种残忍的人间惨剧。
十七岁那年,从我决定随小姐入宫开始,我对自己的命运便有数种推测。
小姐非但没有怪罪我,反而还夸我干得好,这个孽障,就得这样收拾。
早些年,我也想过,我和小姐随时会成为权谋下的牺牲品。
帝王多疑,拌君如拌虎,真不是说笑的。
“瑜妃一个人吃了一盘子卤鸡翅。”
福王识相地闭嘴,但一双眸子仍是杀气腾腾的瞪着我。
一年中最炎热的三伏天来临。
皇后是庆王生母,庆王纵然对小姐不满,但大面上,也是不敢不孝的。我这个皇后派来的使者,如皇后亲临,庆王恨毒了我,也只能恭恭敬敬地迎接我,还得称呼我为姑姑。
“是呢,才从冰窖里移来的。皇上一路过来,也是辛苦了。往日这个时候皇上都呆在御书房的,怎么今儿有空过来。”
……
禅位!
皇帝倒也相信我没有撒慌,因为皇帝是这世上,除了小姐之外,最了解我的人了。
于是,我再度出马。
“荒唐!”皇帝拂袖而去。
不一会儿,皇帝又来了。
……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居然从皇帝脸上看到了赤裸裸的妒忌和眼红。
皇帝依然不开心,气呼呼地走了。
小姐便笑道:“瑜妃味口倒是好。”
音乐重新响起。
我第一时间发现了皇帝,赶紧跪了下来,高呼皇帝万岁。
小姐沉默了下,问我:“真的给老八上了脚镣?”
我并不理会大喊大叫的庆王,大摇大摆地拿着唯一的钥匙走了。
身子同样发福头发还白的皇帝打量了我削在盘子里的葡萄,道:“皇后还挺享受的嘛。”
我站在厅堂前,冷着声音宣告皇后口谕:“庆王忤孽,禁足王府,无令不得踏出!”
我又威胁没被我揍过的庆王,最好给我安份点,再是再惹皇后娘娘生气,我拼了老命也要弄残他。
皇帝气呼呼地道:“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干,朕这个皇帝当得还真没劲。”
小姐看着我,良久,又笑了起来,道:“我怎的没想到这种法子呢?还是你有办法,你起来。”
我也知道,我往死里得罪了福王。但我不在乎,谁敢惹小姐生气,我就揍谁。
就连皇帝也给惊动了,赶紧来凤仪宫问情况。
出了一身热汗的皇帝哈哈一笑:“痛快,舒服,感觉全身肌肉都松泛不少。”
小姐正在消化皇帝这个惊天大消息,皇帝已如一阵风般刮了进来,一进来劈头就道:“朕禅位给太子了,今后,朕就是太上皇。那朕可以打牌,可以跳舞了吧?”
小姐笑道:“皇上每日可以适当跳半个时辰,舒缓筋骨,又能强身健体。不过,这种舞也会上瘾的,皇上切记不可沉迷其中。”
“这屋子也凉快。”皇帝说。
我领着皇后五百名护卫队,大张旗鼓地去了庆王府。
我道:“奴婢愚笨,实在找不出更好的法子了。只能出此下策,只是,恐怕会伤到您和庆王之间的母子之情。”
其他妃嫔也开口道:“皇后娘娘说得对,陛下,您还是回去看奏折吧。这种玩物丧志的事,就由妾等来做好了。”
汉武帝晚年的昏聩,对妻子的无情,陈阿娇、卫子夫、勾戈夫人的下场,无不刺激着小姐的神经。
深宫数十年,我陪在小姐身边,经历各种风波,权谋宫斗也经历过,但不多。最大的危险也不是生孩子的那几次,反而是来自于这个性情不定的帝王。
皇帝哈哈一笑,说我干得好,老七老八这阵子确实不像样了,就该这样收拾。
二王被我敲打了,安份了几个月,只是等腿上的伤好了,又开始作妖了。
小姐恨声道:“这混账东西,他眼里若是有我这个母亲,也不会不顾我的一再阻拦走上夺嫡这条路了。”
这世上,我唯一惹不起的就是皇帝。
翌日,我还在床上,便被人挖了起来,激动地道:“不得了,姑姑,皇上宣布禅位!如今朝臣们都炸了。”
瑜妃是二皇子恒王的养母,也是潜时的旧人,昔日的周良媛。
皇帝做了件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事。
“皇上是一国之君,不能沉迷于赌赙。你们记住了,谁敢怂勇皇上打牌,迷上赌赙,休怪我拿宫规处置。”小姐严肃地道。
然后……
我就是这样一根筋的憨笨之人,我给人的印象就是不会阴谋诡计,只会简单粗暴地动用蛮力。
回到宫后,我直接向小姐跪了下来,如数交待自己的罪行,请小姐降罪。
皇帝又来了。
我冷眼横了过去:“奴婢还可以更放肆些,王爷要见识下吗?”
“跳个舞也能上瘾?”皇帝有些不以为然。
小姐也做好熬死帝王的准备。
谁会想到,皇帝居然自己想通了,主动禅位。
这一年,太子已经三十八岁了。
小姐也六十岁了,幸好,小姐身强体健,再活三十年都没问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