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跟随书生的书僮反应忒快,赶紧拉着书生跑路。
公主抢了位年轻书生回来,公主府的下人闻讯而动,纷纷前来围观。
能够参加春闱的肯定已拥有举人功名。
于是,这些人迅速变成吃瓜群众,开始打探这位范举人的生平事迹。
宁国公主这才知道,她居然抢了位举人,眉开眼笑地表示:“那真是太好了。一出手就抢了位举人,我的运气也是相当不错的。”并不比拥有菩萨保佑的顾五差。
驸马很听话,又很上道,宁国公主颇是满意。
于是,这些勋贵子弟们,无不动作迅猛地成亲,非常干脆地结束了单身生涯。
皇帝急得吹胡子瞪眼:“你妹妹马上就双十年华了。”
……
她觉得此人很上道,很满意,银子都没要,便放了他。
“公主要小生怎么反抗?”
很多未被抢劫过的千金闺秀,非常不理解。因为名门闺秀出门,通常也会带上丫鬟婆子,最少也是带两名以上婢女。实在不行,整几个武婢在身边,还怕对方那只三脚猫吗?
可怪就怪在,这些比寻常婢女价格还要高三倍有余的武婢,在朱薇面前,硬是没有用武之地。
又凶巴巴地拎着他白绫中单:“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以至于一来二去,朱薇既出,威震八方。
宁国公主挥了挥手,身边扈卫一拥而上,把范书生连拽带拖,拉去了公主府。
她便想找位驸马,到时候带着验马去串门子,就不会被赶了。
自家儿郎的清白保住了,也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我干土匪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被打劫了也不吭声,也不求饶,你这样让我很没有成就感,你知道吗?”
据说,这一日,宁国公主走在街上,身边丫鬟杏儿忽然指着一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公主,遇上熟人了,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宁国公主果然也没让大家失望,抢了位来自陕西的年轻书生,叫范敏,字敏之。
接二连三都如此,皇帝也是无可奈何。
范敏回答进京参加明年的春闱。
范敏并没有睡着,正躺在床上魂游,闻言睁开眼,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宁国公主看了一眼,果然是熟人,便上前打了招呼。
杏儿的话给她提了个醒,京城的儿郎,她瞧得上的,视她为洪水猛兽。而想做驸马的,她又瞧不上。
杏儿见下人们窃窃私语,也在怀疑公主抢来的驸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便叉腰大声道:“你们懂什么?这位范书生理应是被打劫习惯了,已经习以为常了。”
后来,她才知道,他在路上被偷了荷包,身无分文,也没钱吃饭打尖,一路饿着肚子路过老君山下。
和上次,上上次一样,他仍然没有反抗,任由她夺过腰间的荷包,但他本人却从毛驴上滚了下来,躺在雪地里,动也不动。
他接过,说了声谢,吃起了她放在怀中捂得热乎乎的烙饼。
她就是喜欢打劫,觉得打劫比小偷小摸威风多了。偷窃才令人不齿,打劫才是正大光明。只有没用的人才会干偷偷摸摸的事。
甚至还放言:倘若公主有看中的儿郎,直接抢回来做驸马便是。
宁国公主击掌,正是此理,对范敏道:“你安心住下,明日我就进宫,禀明父皇,请父皇下旨,给你我赐婚。今后你就是我的驸马了。只要你听话,我一定好好待你的。”
果然,范书生丝毫没有被抢的慌张和羞忿,而是冷静地坐在那,面对众人的打量,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众人,那双乌黑的眸子如一只泼了墨了蝴蝶,所到之处,众人无人心神荡漾,感叹:“好俊的后生!”
于是,宁国公主深夜闯入范敏的房间,掀开被子,骑在他身上,拎着他衣领质问:“你怎么都不反抗一下?”
被杏儿阻止了。
尽管穿着厚实的皮草,依然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的她,看到骑着毛驴的他,瞬间血液奔腾,总算能开张了。
唉,忘了交代一下,这位太子殿下也是位狠人,比宁国公主更土匪,更霸道。
杏儿却道:“姑娘,夫人说过了,太早圆房对身体不好,您才十四岁,还太小了些。”
朱薇便道:“行吧,暂且放过你。”但还是对他道,“下次再遇上我,一定把你抢来做我的压寨相公。”
朱薇成为宁国公主后,果然收敛了不少,不再动辄打劫他人。
第二次,那是在肃瑟的深秋,她身披虎皮,手拿菜刀,腰缠鹿鞭,还没摆开阵势,他已乖乖地把荷包递了过来。
宁国公主被问住了,思索良久,才道:“你一个大男人,被我给抢了,理应生气才是。”
“你应该跪地求饶,喊声女侠饶命什么的……咦,你刚才说什么?”
就是身边的书僮,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你叫范敏吧?看来咱们缘份还不浅呢,在京城也能遇上你。”然后问他来京城干什么。
但有时候看到较为俊气的世家子弟,便会问上两句,谁知这帮极擅钻营的混账玩意,第二天就给儿子订下亲事。
“公主,范书生如此上道,咱们可不能太怠慢了人家,好歹要给些尊重才是。是不是要禀告皇上和太子殿下,三媒六聘?”
范敏轻轻地笑了起来,再一次重申:“小生是自愿被公主抢的。”
宁国公主张口结舌,脑袋轰然作响。
良久,她摸了摸他的额头,道:“脑子没问题吗?”
手被握住,并被男人放在手里揉捏,然后迎来范书生轻轻浅浅的低笑:“就当小生脑子有问题吧。竟然爱上一个女土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