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媳妇有仇必报的性子,楚锐立即放弃抵抗,原本想好的说词也全给抛脑后,屁颠颠上前,半蹲在顾拂云脚下:“阿拂,我错了,我坦白,我认错。”
顾拂云惊讶地看着他:“世子爷何错之有?”
楚锐蹲在原地,并狗腿地给他捏肩捶腿,赔着笑脸道:“阿拂,我坦白从宽,昨日我确实请了袁太医。以为媳妇在水囊里给我下毒,所以我……”
顾拂云凝眉,不可思议地道:“你怎会认为我会给你下毒?”
楚锐讪讪的,犹豫半晌,这才遮遮掩掩地道:“是我一时糊涂,误会你了。阿拂,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保证下回再也不犯了。”
没有问到真正的原因,顾拂云哪会给他好脸色。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会认为我给你下毒?”
“就是……还不是你对勇婶子的打击报复,把我给吓到了……”楚锐小声地说。
顾拂云奇怪地道:“我报复勇婶子,就把你给吓到了?”
楚锐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又有些委屈:“你不是说你向来爱计仇嘛。勇婶子不过是言语上挤兑了你几次,你就那样报复回去。我一想到之前曾那算计过你,参照勇婶子的下场,我心里也很不安呐。巧的是,你又让我每天喝一大碗药水,心里就没底嘛。”
哟,还委屈上了。
顾拂云去的时候,楚家的三个姑娘已经到了。
虽然吃起来味道古怪,但卸下心头包袱的楚锐,还是一饮而尽。
面对楚钰,顾拂云也是相当无语的。她明白,身为穿越女,仗着知识面宽,在一群土著面前,骨子里多少带着难以自抑的优越感。因为是庶女出身,又有那样的母亲,不想磋磨了青春,便想在刻板守旧的古人堆里一鸣惊人,好让大家注意到自己。
顾拂云丢开他的耳朵,拿起手中的书劈头盖脸打了下去。
但之后楚老夫人用银子把她砸得半点脾气都没了,便淡了报仇的心思。甚至还不止一次幻想楚锐要是再得一次尿结石,她便能再赚一笔银子。
“媳妇轻点啊,明儿我还要上衙啊。”男人的脸面可是很要紧的啊。
楚锐上班去了,顾拂云继续吃早餐,然后带领丫鬟在院子里做了一套自己发明的健身操,然后重新洗漱一番,收拾齐整,在辰时初去延寿堂向老太太请安。
等五日禁闭期满,楚钰被放了出来,还得来向老夫人请安。一瞧到顾拂云,又勾起了楚钰当日的难堪。她认为,同样是穿越女,顾拂云居然见死不救,任由老夫人发落自己,太没有良心了。
楚锐无声地点头。
高高在上的男主人居然被女主人给“家暴”,这可把丫鬟们吓得不轻,纷纷避了出去。青鸿急忙拉过呆若木鸡的彩霞,并关上房门。看着彩霞那副震惊的神色,青鸿清清喉咙,干巴巴地道:“少夫人和世子爷可真恩爱。”
你是护国公世子,我不过是普通的伯爵府的小姐。你说我要如何报复于你?但这话可没有说出来,而是拐了个弯道:“当时没条件嘛。虽然我这人是记仇,但你能给我带来利益,便抵了。”
楚锐每天走的极早,所以都是晚上才来请安。
顾拂云气不打一处来,揪了他的耳朵:“真不知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我要是报复你,还会嫁给你?我人都嫁给你了,还要把你给毒死,我图什么呀?当个寡妇很吃香吗?”
楚老夫人是个开明的长辈,从不给小辈们立规矩。
见顾拂云面色转雯,又坐到顾拂云身边,腼着笑脸问道:“那个,媳妇,其实我还是有个疑问,之前我那样对你,你就真的不恨我吗?”
楚锐苦笑:“我这不是心虚嘛?再说了,我想媳妇就算要报复我,也不会要我的命,也就是给我点颜色瞧瞧。”
青鸿赶紧道:“不知姐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打是亲,骂是爱?夫妻间偶尔吵个架是再正常不过了。咱们少夫人和世子爷不正是打情骂俏吗?”
顾拂云看她一眼,这是个穿越女,但显然,是个不怎么聪明的穿越女啊。前天家中设宴,国公府也请了戏班子,说书的,还有家伎歌舞助兴。她堂堂小姐之尊,居然混入家伎中,唱了一首现代曲子《虞兮叹》。
顾拂云来得迟了,楚钰楚铃楚釸已经到了,并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楚铃和楚釸看到顾拂云,一前一后起身施礼,口称嫂嫂。
楚锐捂着脸,任由她发泄,嘴里还在说着求饶的话。
里头依稀传来世子爷低声下气的解释,以及少夫人偶尔拔高的声音,彩霞虽为主子感到不平,但她也知道,她未来的命运,有大半都系在少夫人手中,所以只能默念着:青鸿说得对,打是亲骂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