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扯了扯唇角,咽气时他唇边挂上了道似有若无的笑。
墨书远见此呼吸不禁有着一瞬间的迟滞。
他沉默良久,终竟是一言不发地擦去了自己指间的血迹,并取出了暗格内的金纽玉印,将之塞进墨书昀空着的手中,仔细把他摆成了自戕之状。
“三哥,你的头发乱了。”临走时,墨书远俯身抬指理了理那已死青年鬓边微乱的碎发。
墨书昀的尸身已渐渐冷了,他伸手过去,余温转瞬便被夜风吹散在了空中。
他一点一点、慢慢将青年人鬓边垂下的最后一根墨发理顺,起身时那指尖遏制不住地带了细细的颤。
“三哥,你莫要怪我。”墨书远闭目,低头泄出道无声的叹息,“要怪,就只能怪你的命不好。”
话毕他便不再看他,径自起身翻出了窗台,跃上房檐后他张嘴深深呼吸了一口,冬日的寒风自咽喉灌入了他的肺腑,冷凌凌刮得他胸腔生疼。
他知道他自此便再没有兄长了。
他知道自此便再没人会像他三哥那般真心待他。
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最想要的,从来都只有那山巅上的九五之位——
仅此罢了。
墨书远心下如是想着,一面就手拉上了面巾。
青年的身影转瞬消失在了夜色之间,除了漫天的星月与书房中那盏尚未燃尽的烛火,此间便再无第二人知晓今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女人的尖叫与哭喊声刺透了黎明。
*
“启禀陛下,诚如寒泽宁王所言,微臣此去随聿,果然收获颇丰。”
翌日早朝,墨景齐拱手细细同帝王汇报着他此行随聿的所历之事,四下里众朝臣一片寂静无声,金銮大殿之上,唯余晋王一人的声响。
“除大量来处不明的金银外,微臣还在随聿府衙之内,缴获了数封尚未来得及被人发出的信件——”
墨景齐说着,一面示意身侧小太监呈送上了一摞半新不旧、像是被人搁置了一段时日的书信。
“其内不但多涉我朝朝中秘事,更绘有北境多出边防哨口,此物微臣不敢擅作主张、私自处置,还请陛下过目。”
“此外,随聿知县及该县县丞、主簿等,已然被微臣尽数押解回京,眼下人就候在殿外,陛下您可要亲自审问几人一番?”墨景齐道,言讫微微敛了眉目。
刚接过小太监手中书信的云璟帝闻言广袖稍顿,片刻后略略抬了手:“那就请皇兄把他们传进来罢。”
“正好也让在场的诸位爱卿,一同做个见证——”
“看看,此番究竟谁才是那个包藏了狼子野心的叛国之人。”
“喏。”晋王应声,转身欲去传唤殿外候着的几人。
孰料不待他扬声唤人,便见一面带急色的小太监踉跄跄闯入了殿中。
他满目惶恐,步履匆匆,头顶的纱帽亦被跑得有些歪斜。
众人只见他甫一入殿就猛地扑跪在了地上,头一垂便重重叩了首——
“不好了,陛下,三殿下……三殿下他薨了!”
老三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