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约是处老伤痕了,上下增长的榆木已然将它挤压成了一道指深的小凹陷,他瞅着那处凹陷,禁不住轻颤了嗓音:“阿辞,你快看——”
“你快看上面,你头顶一尺七寸的那个位置,那是不是你说的划痕?”
“什么?”慕惜辞倏然瞠目,下意识循着少年所述的方向抬了眼,她后退两步,仰头盯着那树干细细端详了一番,果真瞧见了那道凹下去的小小痕迹。
“这……这可能是巧合吧。”小姑娘懵了神,心脏亦跟着不受控地怦怦直跳起来。
她慢慢回想着进山后所见的种种,那些令她熟识至极的山中灵气与阵法,还有面前的这棵老榆树。
这树,树干生得好似比她当年刚下山时,还要粗上一些。
这……不会吧。
慕惜辞脑中忽的闪过一线灵光,她突然想到种不大现实、至少这世间绝不该出现的可能——
小姑娘眼中的张皇之意更甚,但下一息她又骤然想起一桩事来——连她和墨君漓都能死而复生,重活一世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是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阿衍,你跟我来。”慕惜辞定了定心神,而后拉着少年,大步向着记忆中山顶的流云观方向行去。
重生后,她从未有哪一刻似这一刻这般想要快点赶回流云观去。
之前她怕故人相逢却不识,怕师父不再认她,也怕她心底藏着的这最后的归处不再是她的归处……而现在,她只想尽快跑回去。
也许是她想得岔了,师父有那样深的道行……这世间还有什么是能瞒得了他?
小姑娘匆匆跨过一方横亘在山路中央的青石,无由来地便回想起前生时师父跟她说过的话。
他问她还记不记得回栖灵山的路,若是记得路,回家后还可以随时来山里找他。
可她前生却忙得没寻到空闲找他……今生也是等到这时才生出勇气寻他。
说不准……他那话指的就是现在呢?
慕惜辞只觉自己的脑袋乱成了一滩浆糊,浑噩噩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带着墨君漓在那山中按着阵法,七拐八拐地走了足有半个时辰,总算在巳正前抵至了山顶的那座小道观前。
小姑娘杵着膝盖喘了阵粗气,半晌才敢抬眸瞅向那道观。
门上悬着的石青匾额仍旧是她记忆里的那副样子,只是那扇紧闭着的木门与墙上的青瓦,似乎比她印象中的要略微老旧一些。
这门上不曾落锁,观中应该是有人的罢?
立在门边的慕惜辞满目迟疑,她站在那里怔愣了良久,直到额上的汗珠被山风吹得泛凉干透,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轻轻叩响了那道门。
今天也是可恶的断章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