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喊,可胃中的东西却堵得她嗓子发痛喊不出声音;她想一头撞死自己,可那麻绳又绑得她低不下头去。
有那么几个刹那,她以为自己马上便要被难受得昏厥过去,可那点晕眩持续了仅仅那么半息,她的脑子立马便又恢复了清明。
甚至,每假晕那么一次之后,她的意识都会变得比先前还要清醒。
她怎么还不死啊……为什么还不能晕过去!
那魔鬼说的都是真的……她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死不了也昏不过去……哪怕她痛到浑身的皮肉都恍惚要被炸开,哪怕她吐得连胃肠都被翻倒过来,只要那药劲儿未过,她便得一直这般清醒!
救命……救命!
她宁愿死,让她死吧,快让她死!!
痛至极处的细作拼命挣扎着扭动了身子,奈何她的四肢早已被牢牢绑在了那张雕大椅之上。
任凭她将那寸粗的麻绳都扭得深深勒进了皮肉、才缝合了不久的伤口亦隐隐渗了血,那绳索仍旧见不到又半分的松动——
“姑娘,你考虑好了吗?”慕惜辞冷着眼睛,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面前的一切,“是继续这样忍受十八天乃至更长时间的痛苦,还是乖乖说出那些人的下落?”
“若是选择乖乖说出他们的下落的话——”
“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我……说。”被那几根银针扎得几近疯癫的小细作有气无力地哑声呢喃。
当活着比死了还要令人恐惧的时候,什么君上什么故国什么信念,这一切,便都通通敌不过她求一个痛快的欲望了。
再者……她还可以说谎。
细作发浊的眼瞳深处陡然闪过一线暗光,慕大国师瞥见那光色,不禁勾着唇角低眸轻哂:“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耍这种没用的小心思。”
“我还没傻到连真假话都分辨不出来。”慕惜辞道,一面佯装不经意地动动指尖,换了道诀,小细作只觉身上才隐隐退去的痛意,立时便又反了上来。
“只有当我们的人,把你的同伙统统抓住、收押之后,我才会放你个痛快。”
“是以,你最好莫要试图与我玩什么手段。”
“你……你简直不是人……”那细作咬着牙根颤了齿关,禁不住生了满目的绝望——
她知道她已没得选了。
细作投了降,几下便交代清楚了同谋之人的藏身之处。
得了令的燕川带上十数号尚醒着的人,依着细作给出的地点,没多时便将余下的几个西商细作尽数抓获。
抓了人的慕大国师循着先前与那细作的约定,摸出随身带着的那把辛金匕首,收诀取针,赏了她个痛快。
匕首上千年的阴煞轻松将那细作的心脏震了个粉碎,就算那药再是厉害,亦绝对护不住这样碎成渣滓的心脉。
然而众人并不知晓其中关窍,他们只见小姑娘果决无比,一刀便解决了那挣扎多时的细作,于是他们再看向慕惜辞时,眼中已然带了敬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