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敢恩将仇报……你怎么敢这样对朕!!”叶天霖扯着嗓子竭声疯吼,原本清爽白净的面皮近乎被他涨成了紫红之色。
“陛下,您说的没错。”负手持枪的徐风朔不为所动,神情淡漠,“微臣的身份、微臣的地位,确乎都是您给的。”
“但微臣的命,是圣女殿下救回来的。”
他家祖上当初也出过大官,奈何那点家底,早在他祖父那代便已被挥霍得一干二净。
等到他出生时,他徐家除了那一屋子卖不出去的废旧书卷,早就与寻常百姓无异。
甚至因着他父亲骨子里藏着的那点无名优越,至死不肯安心放牧耕种,他们家过得竟比普通百姓还要贫苦一些。
他十岁那年曾生过一场大病,当时他本想赶着灵宫施药济民之时讨两副药来,却不料,因着幼童的身体实在遭不住病,他尚未行至灵宫,便先一步晕在了都城街角。
若非侥幸撞见了时年六岁、偷偷自灵宫溜出来游玩的圣女殿下,后者又请来了老圣女为他诊治,他只怕当年就已病死在那无名角落里了。
他的命是灵宫给的,圣女想要护佑住寒泽,那他便会竭力帮着她保下皇都。
何况,他本就是寒泽的子民——这世间,无人想见故国为他人所灭。
他也一样。
*
“殿下,皇城来信,事成了,徐将军已捉拿住陛下了,”阿洛提着裙摆,蹬蹬跑进灵宫圣女居所,满目激动几近流溢,“眼下陆先生就在外面等着您呢。”
“先生说,现在万事俱备,只差您出面做那主事之人、稳定军心了。”
“事成了,这么快?”叶知风应声起身,眸中是藏不住的惊诧之意。
她前两日才知道陆丘等人预备在西商兵临京畿之时倒戈逼宫,她原以为,依她那好兄长的性子,他们怎么也得浪费上一两个时辰,却不想那信号烟才窜上天不出半个时辰,这些人便已成了事了。
“谁说不是呢……大约是大家都不想做那亡国之奴罢。”阿洛眨眼,小侍女说着又禁不住低下了头,“不过殿下,您说这回,皇城禁军都准备要先抵御外敌了。”
“我们寒泽,是不是有救了呀?”
“……不,阿洛,说错了。”叶知风扯扯唇角,笑了个满面怅然,“有救的从来都只是都城,而不是寒泽。”
寒泽早便从根上烂了,她在许多年前就已清楚,寒泽是不会有救的。
没人能拯救一棵从根系之上,便已腐烂成泥的大树——
少女想着静静垂下了眉眼,她抓过架子上搭着那件毛裘披风,仔细又庄重地系好其上的系带,而后简单整理了下仪容,捏着慕惜辞前两日寄给她来的那封信,一步一步,缓缓踏出了灵宫。
——这是她要奔赴的、独属于她的战场。
别卡我别卡我我啥没写啥没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