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惜音说了个轻松写意,慕大国师只觉被人刺激的喉头直噎老血。
常人终其一生都未必能拆解明白的弓弩火器,到她姐姐这里便成了闲得无聊;他人想破脑袋也琢磨不透的练兵之法,在阿姐这里也成了顺手为之。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要扔。
她肝儿颤。
小姑娘恍恍惚惚地伸手拍了拍胸口,满腹的千言万语一时竟都只剩下了无言。
她眨着眼睛怔愣了半晌,良久才忽悠悠地开了口:“……阿姐,那您当年训练‘枭’的时候,还顺利吗?”
“怎么可能顺利。”慕惜音闻言哈哈大笑,黑瞳内罕见的多了几分狡黠之意,“那二十几个人都以为我是小孩子发疯……”
“但谁让你姐姐我手里攥着爹爹给的兵符呢?”
“军令在手,他们再不愿意也得乖乖听话——当然,这种不满也就持续了个把月,等过了那段日子,我重新定出来的训兵法当真出了效果,他们自是心甘情愿了。”
……好,不愧是您,阿姐,干得漂亮。
慕大国师眼皮微跳,她只觉自己方才好似不慎闪了腰。
她知道自家姐姐温柔谦逊的皮囊下,定然隐藏着另一种性格,但她着实是没想到,被阿姐悄悄藏起来的另一面竟是这样。
嗯……世子的未来生活一定会很丰富多彩,她觉得阿姐发起火来,指不定要比晋王妃还要可怕。
小姑娘在心中偷摸为自己的未来姐夫点上了两根蜡烛三炷香,顺带又诵了几遍往生咒。
——祝他坚强。
“只是说到这个,阿辞。”少女笑着笑着忽的收敛了唇角,“一开始我也想不明白,爹爹为什么会突然决定要把你送去京郊的别庄。”
“他不是那等胡乱相信妇人之语的人,‘克父克母的孤煞命’,看起来更像是他顺势找来的拙劣借口。”
“后来等他再度出征、又把那块兵符交到我手中的时候,我才大概清楚他的想法。”
“可能……他在那时,就已经知道自己又要远赴边关了。”慕惜音垂眸叹息一口,“三岁的孩子还太小,即便他派上百余人来包围了浮岚轩,也未必能护得住你周全。”
侍从也好、暗卫也罢,他们能挡得住刀枪剑戟,又怎能阻得了“意外”?
生病可以是意外,失足落水或是跌倒也可以是意外,三岁的幼童就像是架子上摆着的娇贵瓷瓶,随意一个磕碰,都能教之摔一个四分五裂。
他赌不起,于是干脆将她送出了京城,远离这片权势倾轧的争斗场,或许还能保了她的一段安宁。
“这会想想……若当年我的身子不曾差到连这点颠簸都受不了,他说不准也可能会把我一同送出去。”少女怅然,起身揽过了自家小妹。
“那样的话,我就能陪陪你了。”
“是以,阿辞,你别怪他。”
阿辞:???好家伙,姐姐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阿姐:嗯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