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冷静下来后，不知为何，她有些意外自己生出了后悔之意来，克制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尤其是对于她这种没那么自律的人来说，虽然长久以来的看淡能让她没有那么强烈的想法，然每次又总会不自觉间的去靠近，临头一脚的时候才惊觉自己似乎又越界了。

空间的升级让她兴奋过了头，然而作为空间的主人，却最明白空间的独特，空间给了她想要的一切最好的东西，代价也是绝对相等的，剩下的不到三十级里，升级犹如登天，比之去年一年可谓是一瞬慢了许多。

且不说她因为空间产生的问题，毕竟自己的事情自己总会想法子解决，难于世间少有两情相悦，封建社会也难有美好，她尚且还没自信到认为万里挑一的好事儿能落在她头上，毕竟真有这么幸运能像她看的小说那样，她也不至于高龄几百岁了。

想来实在不是她纠结，而是实在没办法不认真，她做不到。

她能游刃有余的活着，从不是因为对感情不看重，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身边的人产生什么感情。

秦致逸看她在下面坐了良久，看着她兴奋又失落，他想要与她分担那份失落，却又好像从来不知她会为何而失落。

方才差一点，他就生出干脆就这样也好的念头了。

人是很难消灭自己的欲望的，哪怕他再如何克制自己，都会时不时的蹦出一些念头来，想着干脆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但当上皇帝后，人间百态有太多痛苦和不得已，他在努力为百姓改善一切的同时也能看得清，沈芙玉的人生，完全可以不需要自己。

也正因如此，她身上独特散发的光芒也越发引人注目。

向来认定有所求就要有所给的秦致逸突然觉得，沈芙玉什么都不需要，他给什么可能都是多余的。

合上里衣，秦致逸轻轻朝沈芙玉靠近：“朕……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但要说什么，应该怎么说，秦致逸却觉得有些大脑空白，他轻轻一只手搭在了沈芙玉肩上：“我私心里，不想你离开这。”

可是，他又不能如此自私。

迟迟没等到沈芙玉有什么反应，秦致逸轻轻苦笑了一声：“我好像什么都给不了你，你样样都很出色，不用依靠任何人，你应该是无拘无束的……”

“但好像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朕的生活里到处都是你，烦过、恼过，也被你劝过，宽慰过，朕明白，从保全灏儿开始，你为朕做的一切从不出自于男女之情，但朕想，朕大抵还是要误会了，朕想尽力做一个好皇帝，或许成为一个万民敬仰的皇帝，就能成为配得上你的人，朕也想要了解你，却也不知从何下手，也想过或许自己根本不够格去为你分担什么。”

坐在床边，秦致逸耳根发烫，垂眸望去沈芙玉脑后那柔顺的三千发丝，心中却百般复杂：“也许……朕若不是皇帝就好了，能不顾一切，能全身心只为你，或许能离你更近一些。”

可他不能不是皇帝。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做天下的主人也未必能随心所欲。

“朕想……娶你为妻，不是给外人看的摆设，也不是制衡朝中的手段，只是秦致逸的妻。”俯下身，他忍不住向她靠近，“当然，你也应当有你的选择，这也是从你这里学到的，尊重应当有的样子。”

心下有些轻松，却又显得有些失落，沈芙玉的脑袋歪着，露出的侧颜亦是熟睡模样，没听见么……这倒也是她的作风。

轻轻将人抱上床盖好被子，秦致逸叹了一口气：“朕想留你在身边，但也不想强留你在身边，没听见也好，时日还长。”

造化总弄人，而他们都不是冲动莽撞之人，谁都有着感情之外无法割舍的事情要做，这本不与爱情冲突，却又总是与爱情冲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