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背后的人都说了些什么,抛开别的,陈福林本人对于自己能回家小住几日是很开心的。
华丽的宫车,长长的仪仗队伍,一头刚出了含光门,一头就到了延寿坊,引来无数注视。
御林军开道,将道路两边的人群隔绝。
“这是谁啊?好大的阵仗……”
“你还不知道啊?这是怡皇贵妃娘娘回家省亲呢!”
“怡皇贵妃?就是那位……那位,生了两位皇子的那个?”
“可不就是!当今陛下唯二的两个皇子,都是这位生的……啧啧,是个厉害的。”
围观者深以为然。
若不是个厉害的,后宫里环肥燕瘦,各色佳丽,怎么可能让陛下独宠她一人呢!
世人总爱在某些事情上加上一些自己心中所想的香艳场面。
华盖垂下的帘子挡住了里头的人,他们看不清里面这位怡皇贵妃是何等的绝色,却不妨碍他们浮想联翩。
怡皇贵妃进宫八九年了,虽说给陛下生了两个皇子,却一直深居简出,这还是头一回大张旗鼓的回娘家呢!
也是,那会儿她还只是个太子良娣,现在可是怡皇贵妃了。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这就叫那什么……衣锦还乡了不是。
“这老陈家也是祖坟冒了青烟,听说祖上跟咱们一样,也是种地的嘞!”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种地的跟种地的那可不一样。”
“我前头遇见过一个陈家的族人,十几岁的小孩子,人也是从汝南乡下来的,现在在陈家读书呢!我问了,人在老家的时候打小就念书,他们族里还有族学,还有女娃娃上学的女学嘞!”
“哟,这女娃娃上啥学?还专门办个女学,这莫不是想着再培养出一个……咳咳,那位?”
说话的人猥琐的朝着前面消失的仪仗队伍努了努嘴,引得身边的人跟着齐齐笑开了。
但是很快,他们面前就站了几个人高马大的黑衣男子。
为首的男子生得十分阴柔,他笑起来,更是让人有种头皮发麻的诡异感:
“诋毁、寻隙滋事罪,割了舌头送去京兆尹府吧……”
*
陈福林不知道路边的百姓们心中所想,几乎是雀跃着坐在马车里,等待着怀远坊这条路走到尽头。
同样,陈家众人的心情也很是激动。
陈府的人昨日就接到陛下的旨意。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候着了,连八十岁的陈老太太都被陈母和荀氏搀扶着站在大门外。
因着府里人越来越多,陈圭林夫妻俩开了春就搬去了离西城门更近的丰邑坊,离怀远坊也不远,一刻钟的功夫就到了。
那里的宅子也是陈母早就给儿子准备好的,不仅离西城门更近,方便陈圭林从西大营来回,还离岑家的长寿坊近。
出于多方考虑,他们夫妻俩成了陈家第一家搬出去的人。
圣旨是昨儿半下午到的陈府,陈彦之就派人去通知了三儿子。
所以陈圭林夫妻俩今早天刚亮也回来了。
大儿子陈景航卯时就被从丰邑坊过来的爹娘从被窝里挖了起来,这会儿还打着哈欠呢。
他因为要去国子监上学,从陈府跟堂哥陈景行一起,蹭大伯和祖父的马车早上还能多睡会儿,所以就没有搬过去跟他爹娘一块儿。
“爹啊,我看你就是在嫉妒我,大伯娘都没有那么早叫景行哥起来。”
天知道,陈景航起来之后也只是当个工具人,一脸呆滞的站在那里看下人收拾着房里,把他爹娘带来的衣裳什么的放好。
然后就是听他爹娘对小姑姑回来多么多么的激动,准备了什么什么礼物要送给小姑姑。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