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床榻上的胥玉山也久久地不见醒。
其间,她甚至看到男人抽筋似的做着噩梦,这是在做戏给她看吗?
他的嘴里叨念的全是她的名字。
那么不像是做戏,却也那么像是在做戏。
可是她知道这不应该关乎她的事了。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有点心软。
可是,转头看着那桌案上的点点碎掉的丹青时,她的心又硬了起来。
画她的画像是为了刺激那位公主吗?
刺激他的心上人吗?
能让他如此费尽心思的女人,一定很幸福吧?
她又怎么比得上?
她这般想着,只觉得自己过分的尖酸,但在这种情况下,谁又能不尖酸呢?
她不过是捧着自己的心想要给他一切,最后却变成了讨好地匍匐在地上的人。
他并不懂得珍惜,也并不在意。
他,终究是……看也没有看一眼,一脚便毫不留情地踏碎了。
颈间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她有些麻木和茫然的低头,随后伸出手本能地摸了一摸。
没想到……竟摸到了他送给她的玉珏,她扯下那块白玉珏,顿时泪如雨下。
那玉珏之上还刻着她的名字——落落。
这甚至是他自己做的,从未知道他如此手巧。
曾经,她以为这是定情信物。
曾经,她那么珍爱。
如今想想,说不定说是自己亲手做的也只是一个噱头和说辞。
他这般机关算计之人,怎么会有心思做这些呢?
又怎么会沉得下心为她做这些呢?
呵!现在想来……也是时候还给他了。
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莲生的话来……
“在他眼里,她其实很重要的?”
重要?
是嘛!原来,于胥玉山而言,她或许也不过就是还能说得上话的普通的女人罢了,和他脂粉阁的女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而这白玉珏,没有情,算什么定情信物?
充其量,也不过是他随意打赏给小女儿们的小玩意儿而已。
说不定,有的也不是只有她一人。
应该还给他了,从此,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走到床榻前,苏锦落将白玉珏塞在他的枕下。
随后她又退的远远的,她这般正襟危坐,心如死水,脸上没有半点情绪……
终于,天亮了!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苏锦落也跟着大口喘息,胥玉山也醒了。
胥玉山看着她早早地起身等着,终是一句话也没说。
只是神情淡漠地唤了紫怡进来,交代了一些事宜,便不耐地挥挥手。
紫怡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苏锦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脸上分明是有为难的,但碍于胥玉山在一旁。
她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在胥玉山的示意下离开了。
胥玉山的意思也十分的明显,不过是示意其领着苏锦落去太和门的侧门等待尉迟非玉。
苏锦落起身,跟着紫怡打算出去,临出门之时。
她转过身,跪下,缓缓地道了一句,“谢殿下恩典!”
是的,谢谢他曾经救过她的命,谢谢他的虚情假意,谢谢他给的情伤,谢谢他给的侮辱,也谢谢他教会了她人生最宝贵的一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