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头,你说的那位张大哥,莫不是今年给陵州府送赈灾粮的那位?难道他的船是自己给沉的?”
“嘘——,隔墙有耳,你给老子小点声。”
那小弟马上捂住了嘴巴,随即小声道:“头,那你让咱们的船撞那些学子的船,莫不是想着——”
“对,没错,可谁成想,竟遇到个厉害的。”
那王大胡子气呼呼的又喝了一碗酒,“果然,读书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夏小乔听的不是特别真切。
可却抓住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当初陵州府闹水灾,到处都是灾民,府衙那的粮草也只够支撑月余罢了。
可朝上的赈灾粮却迟迟不到。
后来听说运粮的漕船沉了,虽然是巧了些,可众人并没有多想,这水运沉船时有发生,她还惋惜了一阵,可万没想到,这里面竟还有隐情。
掌灯时分
“还没回来吗?”
夏小乔一边哄着云帆和云野两个小的。
“没有。”
南霜如实作答,夏小乔又看了一眼大门口,“知府请客,估计今天怕是要回来很晚,我们先吃吧。”
应酬嘛,不到二半夜怕是都回不来的。
夏小乔对此并没有太在意。
待吃过晚饭,将两个小的哄睡后,她便独自坐在案前看书。
待看的打瞌睡了,忽然感觉身上多了一件披风,随即一股淡淡的酒气袭来,夏小乔忽的睁开了眼睛,果然见某人正半蹲在自己身旁。
“你回来啦?”
夏小乔十分高兴,看着他道:“可是喝多了?”
“尚可。”
鹿景渊还是简言意骇,可眸中却全是温柔之色,“这么晚了,怎么不去睡觉,在这里小心着凉。”
“没事,我这不是等你嘛?”
笑着说完后,对着外面喊道:“南霜,快去将醒酒汤端来。”
说完拉过他的手,“这入了秋,夜里寒凉,瞧你的手都冰成这样了。”
鹿景渊眼中满是温柔,随即帮捋了一下她额前碎发,“无妨。”
俩人彼此相望,烛光摇曳,情谊不自觉间溢于眼底。
“阿乔?”
鹿景渊的声音不由得多了几分缠绵,而夏小乔心里装着事儿,哪里顾得上这些,直接一把将人拉到身侧道:“你可算是回来了,我有件正经事要跟你说,今天我看到那个漕船上那个王大胡子了,他果然不老实,船上装的根本不是漕粮。”
“他好像还在跟人做什么交易,神神秘秘的,可惜,我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我上次听你说,这漕船只能运粮,他们这是公然倒卖,岂不是在走私?”
在夏小乔眼里,走私那可是在犯罪。
“走私?”
鹿景渊点了点头,“这样说也不错。”
“你知道?”
夏小乔看向他,“这漕运上的人也都是各个卫所之人,都是军户,这官家的兵,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儿?”
一个国家,官兵都这样,那离亡国还远吗?
鹿景渊听完拉着她的手道:“这些我心里都有数,运漕之苦,各处盘剥,死里求生,恶性循环——”
说到底还是贪官污吏导致,而朝廷又无甚作为。
夏小乔听完,沉默了片刻后道:“所以,给陵州府运送赈灾粮的漕船也如此吗?”
“你怎想起了这个?”
“因为,我今天听那个王大胡子说起了这事儿,说他认识一个姓张的,就是运送赈灾粮的漕运官,说他是刻意沉了船。”
鹿景渊听完一惊,“这事非同小可,莫要与他人说。”
“哦,我知道——”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夏小乔自然知道轻重,可是那么多灾民,若不是那位罗知府是个心善且一心为民的好官,此刻的陵州府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灾荒就会发生民变,就会死人就会有瘟疫,恶性循环之下,焉有完卵?
那可是赈灾粮啊,居然也有人克扣?
简直该杀——
就在二人讨论此事之时,万没想到外面忽然有人大喊。
“走水啦,走水啦——”
众人大惊,船上走水?
那不是要人命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