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彰脸上发烧,虽不情愿,还是撩起袍子直挺挺跪了下去,叩首行礼,“臣冯彰,拜见大将军王。”
他带来的随从也都赶紧跪拜。
宋清斋看他们结结实实磕了头,帽子、额头都沾满了泥,侧首看许寄。
许寄微哂,恶人还需恶人磨啊!
宋清斋这才道了一声“免礼”,问:“冯编修不辞劳苦,贵足踏贱地,所为何故?”
冯彰满腔羞愤不得不强行压下,恭恭敬敬说道:“大将军王说笑了,脚下土地孕育万物,乃人之生存根本,无上高贵,何来‘贱地’一说?
“何况大将军王和县主都亲自来此,臣又岂敢妄自尊大?”
宋清斋不善与人争辩,哼了一声,便欲放过他。
许寄把话头接了过去,“冯编修,我听说最近京里有一篇文章特别出名,大概是说秦末烽烟四起皆是农人不安于室的缘故。
“有一个名句叫做‘兴农乱天下’,我读书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冯编修能否替我解惑?”
冯彰起先有些得意,因为这篇名动京城的文章出自他手。
但慢慢就回过味来了,许寄此时提出来定然不是为了褒奖,单看她肯赤足下地,就说明她非常看重农事,跟自己是持相反看法的。
得罪这么一个小女子倒也无妨,可恨她身后站着的是大将军王,那是连陛下都畏惧三分的人物。
心念电转间,冯彰忙道:“所谓一家之言,不过是自己的一点看法,不足以影响大局,也不一定是正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