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氏现如今还病着,林卿月自是不好让她撑着病体给自个画青竹的,只约定好待她病好了,她再来取。
她又陪着万氏说了会儿话,见她情绪好些了,这便离开了,只是她前脚刚走,萧明辉后脚就来看望万氏了。
萧明辉也瞧见了万氏放在被子上的针线篓,温声叮嘱道:“既然生病了就不要再做这些活计了。”
万氏笑得甜蜜:“我就想给你绣张帕子,你先前的帕子都旧了。”
萧明辉向来是不在意这些的,更没有伸手说将绣帕接过来瞧瞧,只道:“都是身外物,我的帕子也没脏、也没弄破,没得如此费心思。”
万氏能察觉到萧明辉对此事的冷淡,心头那股子因着他特意回来看望自个的暖意也消散了个七七八八。
她心思简单,瞒不住人,什么都显在脸上,萧明辉自也看出了她的不快,但他为人温和,却也沉闷,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哄人,就只能等着万氏自个说。
万氏在心头叹了口气,想着自个夫君不向来如此吗?跟他计较什么,又强打起精神拉着他说起这帕子的喜人处。
她将锦帕拿起来,特意将绣了一大半青竹样的那一角摊开给萧明辉看。
“夫君不是最喜欢傲然挺拔的竹子吗?我也觉着这青竹跟夫君最是相配,正直挺拔、高风亮节的谦谦君子。”
萧明辉嘴角还是噙着抹温润笑意,一双眼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手中的绣帕,半晌,才道:“你动过我的画儿了?”
话罢,他抬眼望向万氏,惹得万氏心头一惊,她从未见过夫君用这样的眼神看自个。
他分明还是笑着的,但就是看得她心里直发毛,不自觉想要躲避。
“夫君,我……”
“以后不要再动了。”
萧明辉没有听万氏的解释,直截了当地说道。
万氏原本就因着萧明辉常年这副没有情绪起伏的态度折磨得够呛,这会子心头那股子委屈是压也压不住,当即急急说道:“我没有!我就是以前不知道的时候给你收拾过两回,后来你说不要我收拾了,我就没再动了。我是给你磨墨的时候,记下的。”
“真的吗?”萧明辉脸上笑意荡然无存,就那样直视着万氏。
自然不是真的,她是学过琴棋书画,但于绘画一道也不是天赋卓绝,不可能记得一模一样。
在萧明辉的逼视下,她揪紧了手中的绣帕,以细弱蚊蝇的声音认下了。
“我……我是又去偷偷瞧过,还照着描下来了,但是……”万氏自个都觉着没有底气了,“但是我照着描完之后又把画放好了的,没有弄坏,我就是……就是见你画这个竹子画了很多回了……我以为你会喜欢……”
万氏说着说着眼泪就扑簌簌掉了下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就会这样?怎么连自个夫君的画都不能动了?她有时候甚至觉着他们一点儿也不像夫妻,没有一丝一毫的亲密感,甚至没有旁的夫妻不可说的默契,很多事萧明辉也从不与她说。
“夫君,你跟我说说,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有没有一日……有没有一日是真心将我当作你的妻子?到底为什么你一直拿我做外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