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澜的比表情渐渐严肃起来,看着申屠婵道:“愿闻其详。”
申屠婵反而不再看姜澜,嘴角的笑意也没有了,她看着桌上的茶水道:“我幼时常年住在汉中,汉中的官员没有一个不常年发愁粮食的,京都城繁华富裕,粮食不值钱,但是在汉中,粮食比金子还珍贵。”
“粮食路过汉中,就算是耗子的余粮也要留下三口,汉中缺吃少穿,川蜀边境却富的流油,这一切都是因为赵将军是太尉的人,汉中那边人员混杂,调动繁多,没有哪个朝中重臣想去磨那块地方,都觉得吃力不讨好,汉中后边的漠北就更不要提了,动不动就打仗不说,还没有什么大胜,除非贬谪的官员,其他都把调到西北当流放,我说了这么多是想告诉殿下,您只需要点拨点拨西北的官场,所谓法不责众,那些穷惯了的官员,饿红了双眼的百姓,会替太子殿下出头的,会替我们让皇上知道,汉中和漠北的百姓过着什么样子的日子。”
姜澜的手指不由得蜷了蜷,他思索了片刻忍不住问道:“若是官员龟缩不前呢?若是就像你说的,汉中和漠北的日子不好过,未必全部因为朝中没有人看重这块地方,官员畏缩不前,互相推诿,各个都不愿意出头也有一部分原因吧?”
申屠婵这次眼睛里带着些晦涩不明的寒光,姜澜甚至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些疯狂。
只听她道:“殿下慧眼,官员们或许会为了头上那顶帽子畏缩不前,但是百姓们呢?他们若是知道川蜀粮食富裕呢?他们若是知道这一切的不公平呢?殿下,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是要引起汉中动乱,百姓暴起,一个不小心便是捅破天的大事。
姜澜面上覆盖了一层肃杀,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她清冷美丽,高挑纤细,此时那瓣一样的嘴唇里轻松蹦出左右万民性命的谋略。
申屠婵直视姜澜,毫不畏惧的看着她,决心坚定,不带丝毫动摇与犹豫。
姜澜一字一句地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汉中局势牵动着漠北战场,你怎么敢?”
“殿下,沉疴已久,不见血怎么会好呢?漠北是我的第二故乡,这是我给漠北的机会!也是太子殿下的机会!”申屠婵目光入炬。
她甚至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看着面前年轻的王爷,许久才缓声道:“殿下,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说的是最恶劣的结果,不是吗?”
民乱最恶劣的结果,也许汉中有官员愿意站出来,也许情况会是好的,不必见血就可以解决这件事。
申屠婵悠悠吐了一口气道:“一旦事发,皇上就会知道两地的差距,就会从根本上责问这件事情,李太尉不可能置身事外,汉中和漠北的心,就会完全偏向太子殿下,就算地方上不偏向太子不是还有皇上吗?此事一出皇上怎么可能还那么信任李太尉?”
太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吃亏。
姜澜看了她许久才起身道:“申屠小姐如此筹谋是为了什么?”
申屠婵垂眸浅笑:“为了我镇北侯府更进一步,殿下,前朝有御史台女官,可替皇帝巡查地方,又可参与纠察官员,肃正纲纪;我朝又有云南军中的女将,殿下,您说我想干什么呢?”
她已经说的很直白了,身为女子,她想入朝为官。
姜澜忍不住愣一下才道:“本王会为你转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