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张岱和关川之间没有爱情，但他们是很好的合作者，也是惺惺相惜的朋友。

“张总，我想你已经有了答案。”米勒知道，豁然开朗的感觉在两人之间发出了电光石火般的响声，“你想要的并不一定是扭扭的抚养权，你只是希望能获得能全心全意爱他的机会，而你已经有了。”

“我不能否认。”米勒确实把张岱引入了一个更大的世界，“可我依然有着直觉上的不适。扭扭的出生，就像一个商品被制造出来，这让我无法原谅自己。”

很多时候，人们不愿意放弃执念。不是因为没有意识到它是错的，而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错的。

“我能理解。”米勒安慰到，“商品被制造出来，就是出于盈利的自私目的。然而，从客观的结果看来，商业确实让世界变得更美好了。又有多少通往地狱的道路，是由善意铺就的。动机不等于结果，我们论迹不论心。不要轻易地放弃，也不要无谓地坚持。”

能杀死神的只有新的神，能打败魔法的也只有魔法。理性的米勒，说服了理性的张岱。

“人生不是修正液。你没必要用一个错误，去覆盖另一个错误。或许，你和关川需要想想，你俩怎样的相处模式，才是对扭扭最好的。”米勒满是同情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想给孩子完美的爱，却发现这份情感从一开始就打上了烙印。

张岱看着窗外，天已经全黑了。远处的港湾灯火通明，人间的烟火无法与日月争辉，却比群星更耀眼。谁说黑暗中不能生出璀璨呢？

——

米勒正在看michelle给他的半年总结，不由地皱了皱眉头，最近不务正业接了太多家族情感的案子，以至于商务谈判险些跌破业务占比20%。他喝了一口威士忌，酒体极度顺滑，但感觉有些发酸。

“richard，你给我调的是什么酒，怎么这么酸？”

“有瓶威士忌就剩一点了，给你调了一杯酸酒。”richard停了下来，放下了手中正在擦的杯子，“怎么了，不好喝？”

米勒抬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麦芽黄色的酒液如同酸啤精酿，味道又涩又苦，尽管冰块已经使得酸味变柔和了不少，可实在喝不下去。米勒在桌面上缓缓晃动酒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叮叮哐哐的声音，“没事，就是有点酸。”

“酸酒挺好喝的。麻烦给我也来一杯，谢谢。”

米勒抬头，发现是关川。她径直坐在了对面。

“关总，你和张岱聊得顺利吗？”其实米勒已经知道了答案。

“只要能坐下来谈论一件事情，我俩很快就能达成一致。或许这就是默契吧。”不过，关川忘记了赞美，但没有忘记机会是谁创造的，她继续说到，“不过，今天过来不是为了说这个。我有个案子，想请你帮忙。”

“是看中了我们的能力？还是投桃报李。”米勒看似玩笑地问道。他不喜欢关川的傲慢，她的赞美像踮着脚尖的居高临下。她总是给自己涂上厚厚的保护色。

或许是因为经历过各种创伤，才学会了在人前隐藏自己的秘密。人前不致命的脆弱，反而是最强大的武器。

“或许没有区别。”关川不想让自己显得徇私，又无法让自己表现得寡恩。

米勒不想和她纠缠，“我们说说案子吧。”

“是个钉子户。”关川的语气像是要拔掉一颗钉子。

动机不等于结果，我们论迹不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