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包包，豪斯特意看了一眼michelle，但她好像并不是很感兴趣，只好悻悻地继续介绍，“现在展出的主要是我爸收藏的一些当代艺术品。”

他们3人已经走到了展厅门口。脚底的地毯很厚，感觉踩在云端，却很踏实。不同于全场通透的采光，展厅只布置了基础的环境灯。每幅画都给单独做了精准打光，画框的边缘有条泾渭分明的明暗分界线，在柔和的灯光处理下，艺术家笔触细节也清楚的浮现了出来，包括在创造过程中的失误和犹疑。

展厅现在一共陈列了大概10幅作品。米勒习惯用听来欣赏画面。当习惯了这种方式，就愈懂得用这种方式。扫视一周，没有听到特别的声音，除了温暖的照明射灯发出了海浪般单调又平静的声音，画作本身并没有太多的起伏。随着豪斯的脚步，米勒和michelle在每幅画作前停留了片刻。虽然是不同的主题，年代也有些差别，但是面貌变化不大，题材也不太容易引起共鸣。

最后一幅画作。

“铛铛铛铛铛，今天给两位呈现的扛鼎之作……”豪斯抬起脚跟，转身，又郑重的踩了下去，让身体和画面呈90°直角，一手放在后背，一手平伸，很自豪的宣布道，“《通天塔》。”

——

米勒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这幅《通天塔》，这不就是2个月前他在香港看到的拍品吗？

“是你在christoph’s拍下的?”米勒一脸疑惑地看着豪斯。

“大米原来你也关注艺术品市场呀。不算是我拍下的，不过算因我而拍下的。”豪斯一脸得意，“这个项目就叫巴别塔，本来就是通天塔的意思。这是我爸的礼物。他一直很喜欢江河，家里也有不少他的藏品。”

——

高襄难道不是买家，而是卖家？米勒飞快地组装脑内的拼图。从初次见到高襄到拍卖结束，每一幕都像全息电影般在他脑中快速闪过。他大费周章让他去香港，不是为了控制价格，而是为了抬高价格，而且要确保场内外的人肉吊灯，不会成为最后的买家。

为了调动现场竞价的氛围，拍卖时会使用一种吊灯叫价的方式。在拍卖会刚开始，现场还没几个买家举牌，基本还没有热烈起来的时候，拍卖师会虚指着拍卖大厅的吊灯喊价，说这位先生加价了，以此来营造出一个非常激烈的竞争氛围，调动买家们的情绪，鼓动他们出价。

他在现场提供的信息，就是在帮他甄别真正的买家。难怪那天高襄的声音听上去那么空旷。他肯定不止一人。米勒能够复刻感受。身体是最好的测谎仪。他很少感受到秘密，所以很少好奇。不过这次，直觉告诉米勒，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秩序带来可控，对他而言是终极的美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