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爷本想说着去北郊,但毕竟山匪还是在的,他的人手又损失殆尽,出了城万一有个闪失,实在是得不偿失了。况且现下在城外的可有不少太守姑母的人,真若有事,这些人可未必会护着自己。而今日这一遭之后,太守姑母会不会交代他们暗下黑手,都还是说不准的事情。
那么就在城中,他就带人在城门口去看,进来一个看一个,进来两个看一双,如果府衙阻拦,他们闹将起来,不只是这小娘子,恐怕连太守也不好收场。
可孙老爷怕什么来什么,只听温故回道:“这一趟出城的人数太多,本来就有五百余众,方才又派了人去做支援,回来时恐怕人数近千,孙老爷若在城里看,一两个时辰都未必看得完,实在太张扬了。但孙老爷体恤下人的心我是明白的,如若愿意辛苦一趟,我可以派人送孙老爷出城去看看,这样既算是全了心愿,也不会惹出来旁支的事情。”
孙老爷听温故这话,暗道一声这小娘皮果然歹毒,口中讽道:“现下要我出城我可不敢,城外有多少歹人,起的什么心思,我知道吗?刘娘子知道吗?府衙连我府上一百多口人都护不住,就有把握护住我孙某一条性命了?”
温故被他说得哑口无言,顺便也就稍稍侧着头,露出一些惭愧的神色来。
孙老爷趁势又说:“城我是不会出,人我也必须要看,刘娘子只需帮我与手下交待一番,死在城外的人可千万不要数错了数目,若有那么一些尚且活着的,哪怕是残了,哪怕是还有一口气在,也都一定要给我带回来。”
孙老爷这话实际是给太守姑母找个台阶来下,不至于把脸面做得那么难看,然而这小娘子却像听不出来一般,根本不顺着他的话来说,仍然推诿:“我方才也就是一个推测,具体还要看太守如何决定,我一定同太守把孙老爷的意思带到,也让太守尽力体谅。”
她既如此,孙老爷也就没什么情面可留了,现下这小娘子推诿也好,拖延也罢,不就是想等他这边的事情查明了,定了罪名,之后也就免了交代嘛,那么干脆就把话说破算了,也省去了她多余的心思。
孙老爷既已想定,便长长舒了一口气,做出一副平复心情的样子,随后言道:“我家中出了这么一遭事,不求其他,只有这一个愿望,刘娘子务必要帮我达成。”
还未等温故接话,孙老爷就继续说道:“我这次来,本是有一桩事的,方才心中太过悲痛,差点给忘了。”
一句说罢,孙老爷就朝吕公子做了个示意,后者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递给一直站在堂中的郑摆。
郑摆接过,吕公子在孙老爷的注视下,又趁机认真看了郑摆几眼,等郑摆将腰牌交与温故查看的时候,便与孙老爷认真点了点头。
“孙老爷怎会有我府中的腰牌?”温故只看一眼,就直接问道。
孙老爷道:“昨日夜间,有个醉汉闯到我家一处院子,又是叫嚷又是吵闹,只说是不失居里的人。我家中下人见他醉态,实在不信刘娘子府中人会有这般模样,就要赶走他,却不想那人竟动起手来,可醉得深了,一个踉跄磕死在地上。这腰牌就是在他身上找出来的。”
温故惊道:“这廖小哥才来我家中不久,但也不是个会醉酒失态的人。怎会有这样的事?”
孙老爷却冷笑一声:“怎会有这样的事,刘娘子不清楚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