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推回到一个多小时前，暗天堂攻上翡翠宫的那一刻。

当天煞装逼的悠着两把菜刀踏进凤凰王宫时，曾经气宇轩昂金砖碧瓦的王宫大殿，早已人去楼空、毁于一旦。

沈王爷端坐王座之上，平淡的望着涌进大殿的水牛兵，然后是犹如鹤立鸡群的、曾经的契丹王：特木台，接着是金猴王，直到最后重量级的boss，天煞的出现。

独独不见阿宝。

沈王爷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恐惧、绝望、悲伤，或者因背叛而产生的愤怒之类、所有的情绪。

他只是很平淡的望着这群杀人凶手，望着他们冲天的煞气、血气、杀气，就像望着原先自己率兵屠杀熊猫村一样。接着，他又看向自己座下，唯一没有逃走叛变的人，那只曾经谏言无数的白猫。

然后，他笑了。

笑容没有苦涩，没有遗憾，更没有愧疚、不甘，或是任何一点儿对人生失去希望的表情。

微启双唇，他的声音，依旧是笑傲天下的——王！

“你……”他轻轻的说道：“这，又是为何？”

白猫侧头、用眼角瞥了一眼沈王爷，攥紧了手中的佩剑。

在最后的时刻，在城破国亡之际！他，选择用生命、用血性来证明自己的忠诚，与骨气。

沈王爷叹息一声，修长的身体缓缓从王座站起，一步一步走下王梯。就像曾经踩着芸芸众生白骨、爬上王座一样。他的身后，白猫牢握佩剑，紧紧相随。

特木台望着越靠越近的亡国之君，神情却出乎意料的紧张起来，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怕了？”他的后腰，忽的传来毛绒的触感。特木台回头望去，金猴王正满脸堆笑的看着他。

他脸色涨红，鼻息粗重：“我会怕？我大军在此，会怕他区区一个人？”

金猴王眼睛弯成月牙，笑看着他，没有反驳。

特木台火气更重：“你这是找死！”

“行了。”天煞越过他们身边，重重的哼了两声，他一眼都没扫这两头白痴。传说级灵具在手里转着圈儿，漫不经心的道：“孔雀王，有什么遗言么？”

“呵……”沈王爷嗤笑一声，钢化爪刃敲击在地面上，发出金铁交击的声响：“你以为……你赢了？”

天煞停下转刀的手：“不然呢？”他道：“等你死后，我就兵发磕岗，把残豹也送下去、陪你作伴。”

“随便吧。”沈王爷挥挥羽翼，无所谓的道：“但愿……你能成功吧。”他像一个苦口婆心的老汉：“真没想到，灵界待了几百年……脑子都变得愚钝了。”

金猴王瞳孔微微一缩。

“不过，在临死之前，能满足我一个愿望么？”沈王爷忽然叹息一声，仿佛看淡生死。

天煞瞥了他一眼：“说。”

“这只猫挺忠诚的。”扭头，他看着白猫，语气平淡：“放他一条生路，如何？”

曾经的神州第一统帅沉默几秒，终于是应诺了：“好。”他道：“等你死后，我会履行诺言……”

“谢了。”沈王爷苦笑：“我听说，你可以吸收别人的气化作翡尸，不仅提高自身的功力、还能得到一个不死的助力。那么……来吧，就权当，是你满足我愿望之后的……报酬。”

面对眼前几乎唾手可得的boss级战力，天煞，却凝固了。像时间暂停，像意识消退，他忽然有一种放过他的想法，不知道原因，更不知道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