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兄弟,你这画哪来的?”
机灵的小石头听到小姑娘称呼他小兄弟,挑挑眉梢,面露不喜:“我是小掌柜,不叫喂。”
小姑娘脸上堆起笑;“怪我唐突,小掌柜别生气,我是看到这幅画忽然心一动,失礼了。”
“并没有。”小石头义正严辞:“就像你不方便透露身份一样,名字是个符号,喂也可以,我不气。”
说着,缓缓把宛烟临摹的“紫气东来”图放到柜台上。
小石头挑明小姑娘对宛烟没礼貌,这种客人他跟着徐掌柜在桐山府见得多了,不似宛烟那般客气。
宛烟见状笑而不语,刚才她客客气气,小姑娘态度冷淡。
小石头冷言几句,这小姑娘反倒脸上带笑,一脸讨好,宛烟瞥了一眼“紫气东来图”。
难道原因是因为这幅画?
小石头摆好画卷,冷声道:“这位姑娘,你想了解这幅画?”
女孩几步上前,打量几番面露惊喜,“这画卖多少银子?”
宛烟走到小姑娘身边。
这是刚才她正在临摹的那幅画,原画上好几处紫藤她还没有画好,女孩想要这残次品?
“你确定想问这幅的价格?”宛烟加重语气。
“对,就是这个,你只说值多少银子就可以。”
宛烟似有似无地再次打量女孩。
女孩眼神急切,没有闪躲,宛烟一手抚上画卷,指指没画紫藤的一处枝干,“你看仔细,有购买意向咱们再定价。”
小姑娘看都没看宛烟手指的地方,而是坚定的点点头,“这有什么好看的,我时间不多,你就说吧,这幅画值多少银子?”
原来这个女孩根本不懂画。
“这是赝品,而且没有完工,所以我无法回答姑娘。”
宛烟笑意盈盈,她一下子想了很多。
见到女孩第一眼,她十分想做成这笔生意。
小姑娘衣着显贵,虽然款式过气,却不破旧,不过小石头一句话提醒了宛烟。
小姑娘有意隐藏身份,显得欲盖弥彰。
本就是买画问画,随便什么身份还不能编排?非要说什么不方便透露姓名?
小姑娘说这话,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优越感,宛烟很反感。
再一点,跟着大人这么久,宛烟习惯了遇事多想一想。
这姑娘有点奇怪,一直追问价格,到底是想买还是不想买?
所以宛烟含笑,回答了又仿佛是没回答。
小姑娘愣了一下,“这画是假的?”
“你要是这么说也可以。”
“假的为什么还要卖?”
小石头不高兴了,“真画只有一幅,现在在哪都不知道,没有赝品,岂不是传世之作只能一个人欣赏?”
小姑娘被怼也没露出不高兴,反倒盯着宛烟问,“既然你这里有赝品,真品价值多少你肯定知道吧?”
“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价格,你想买?”
见宛烟始终不说,小姑娘有点着急,“今日肯定不买,我先问清价格,说不定什么时候想买了,再过来也不迟,掌柜,是不是这个道理?”
宛烟笑着卷起画作,轻轻点头,“姑娘说得也在理,不过我这赝品不值钱,况且还没完成的东西,万一出来纰漏,可能也不会卖。”
小姑娘执着着她的那些小心思,追问道:“那没关系,我只问这画值多少银子?是谁画的?值不值些银两。”
原来这小姑娘不止不懂画,连温大师的画也不识。
“这是温道衍大画师的传世之作,千两万两都值,只看想拥有它的人,存了多少心意。”
小姑娘面露喜色,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目送小姑娘远去的背影,陆茗玉与小石头面面相觑。
“这就走了?姐姐,这个人不会是来打听行情的吧?”小石头护短,不开心地问。
宛烟笑着,并不在乎,“随便了,一副画而已,她想买不买,价格嘛,我说的也都是实情,我开始倒真想做成她这笔生意,不过看她,似乎并没有买画的心。”
“不过这样问问问,好烦,我还想今日早些开张呢。”陆茗玉一颗心全放在账目上。
“早开张了,陆姐姐刚才和姐姐在后院,我卖了一盒毛笔。”小石头傲娇地露出笑容。
“真的?你太棒了,那我去街口,昨日宛烟那几幅山水图,卖得可好了。”
陆茗玉边说边把画轴放进小推车,“我走了,你们等着看吧,看我今日能收获多少。”
陆茗玉拿着一把团扇放在唇边,掩饰不住赚钱的喜悦。
午后,田叔一脸焦急走进书画斋。
顾不得擦擦汗,瞧见宛烟边走边道,“姑娘,午时前苏大人在大理寺受伤了,现在躺在书房,姑娘你还是回府看看吧。”
宛烟正在收拾笔墨,愣神间镇尺掉到地上,哐啷一声。
“可叫了大夫?”
“大人在大理寺处理好才回府,我在后院侍弄园子,并没见到大人。”
这一路,宛烟心神不宁,大人受伤了,伤势如何田叔也没说清楚,还说田婶看到大人面色不好,进了书房扔出很多带血的帕子。
宛烟小跑着进入书房,田叔和田婶紧张地站在门口向书房里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