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痛不欲生,不甘示弱。”
“哈哈哈,宛烟,这三组形容词确实是当晚廖芙蓉的真实写照。”
“唉,想起那天,我这心里就不舒服,大人我们先不说廖娘,我很好奇你如何找到廖蓉?”
苏季之神情放松,暗藏得意,“很简单,我怀疑廖蓉没失踪后,派了两个人日夜跟着张绣,这中间还是宛烟你帮了大忙。”
突然得到夸奖,宛烟愣愣地:“我怎么帮了大忙?”
“排除了丫鬟的嫌疑,当日你与丫鬟看似闲扯,却把嫌疑人的范围缩小,丫鬟完全不知道廖蓉的情况,那么撒谎的人只有张绣。”
苏季之嘴角轻嘲,“章开荣遇害,张绣搓手不及,所以廖蓉失踪知情人肯定只有张绣,我相信张绣把廖蓉藏了起来。”
“我也曾有一闪而过的念头,整件事张绣都是知情者,但是不敢想,也不相信,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人心。”
“你知道廖芙蓉离开京城前做了什么吗?”苏季之问。
宛烟扫了一眼卷宗,上面没有记录,摇头。
“我们当日传信回京城,苗弘很快调查出结果,她偷偷卖了家里的房契,拿着银子直接离开家,苗弘找到廖志承的时候,他还不相信女儿已经离开他。”
“廖娘为什么对去南诏这么执着呢?”
“章开荣给她画了大饼,她也相信了,加上她与张绣相认后,看到廖蓉的生活心有不甘,同样是女儿,她为什么要吃糠咽菜?”
“廖娘没有交代她和廖蓉为何都叫廖芙蓉?”
苏季之轻轻摇头,“理由让人费解,但是我猜,她们还是为了去南诏做好准备,毕竟两个人长着同一张脸,做起事来更方便。”
“这点真的骗了我们。”
“谁能想到呢?”
“俞庆呢?他是什么情况?”
“那才是南诏王的心腹,又是好战分子,南诏能和大祈关系如今这般,俞庆没起到什么好作用。”
“这真是讽刺,果然一个人可以改变一切。”
“章开荣呢?阮景山为了钱财杀了他?”宛烟接着问。
“阮景山赌博欠了很多银子,他知道章开荣去宝安府带了很多钱,便动了杀心,打算嫁祸给赵仁。”
想起案子过程,苏季之也暗自称巧合:“阮景山做梦也没想到章开荣是细作,去宝安府是接廖芙去南诏。”
宛烟也觉得阴差阳错:“阮景山供述他用银子贿赂范三,范三将赵大灌醉,他卯时前等在船舱,章开荣进舱后勒死他,抢走银子跑回家,再故作镇定来到码头,真是计划周密啊。”
“所以现在证据确凿,阮景山死罪难逃。”
“赵大高兴了吧?”
“可不是,释放当日给衙门送了很多鱼,都是街坊送给他的。”
宛烟眼底映着泪,“是啊,他太不容易,四个月啊,就这么待在里面,如果不是意志坚定的人,早就奔溃了。”
“说起来我很敬佩赵大,可是我有什么理由羡慕他呢?”
宛烟声音轻柔,安慰道,“大人还需什么理由羡慕别人?正如许多人在仰视大人一样,我们需要平视。”
苏季之哈哈大笑,“平视好,是这样吗?”说着欺身向前,贴着宛烟的脸蛋直视她的眼睛。
宛烟小脑袋藏在被子里,露出来的眼睛闪着光亮。
不闪躲,不羞怯,宛烟望进大人的眼眸深处。
两个人对视着,苏季之托住宛烟的后脑,两个人呼吸胶着。
窗外风雨交加,宛烟一动不动,迎着大人,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