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抬头愣愣地盯着宛烟,“为什么?王大人开堂我每场都在,证据就是指向赵大,你为什么说不是?”
宛烟从容地歪头看着张绣,“章开荣死的时候身上的包裹没了,银子丢了,可是赵大当场被抓,他没跑,银子也没找到,赵大明知道章开荣死了,他的嫌疑最大,为什么要冒险在自己的船上杀死章开荣?”
苏季之抚着下颌嘴角有一丝笑意。
张绣却生气地大声反驳,“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为什么要替杀人凶手说话?这个问题你应该问赵大,怎么来问我?”
张绣声音越来越大,有些歇斯底里:“赵大杀了人,藏了银子,现在案子迟迟不审,他早晚有一天熬到出牢房,到时候他这些银子不行吗?”
宛烟点点头,“你说的对,但是如果他出不来呢?按照现有证据,他洗脱嫌疑的可能并不大,我不明白,他与章开荣无冤无仇,为了银子害死他,说不通啊。”
“怎么说不通,你什么意思?”张绣激动得想要打人。
宛烟赶紧站起身,“我们假设赵大杀人,他如果无法洗脱嫌隙,人他白害了,也可能会因此丧命。”
“那不是正好?官府赶紧抓住他告慰章开荣的在天之灵,章开荣他死得多惨啊,为何你们还要拖延时间?”
张绣忿忿然,“我说得一点没错,赵大就是凶手,但是赵义在帮他隐瞒证据,等风头一过,他们没事了,肯定拿着章老板的银子远走高飞。”
“还有啊,”张绣气得眼角的皱纹都加深了几条,“银子呢?四个月了,为什么银子找都不找?那么多银子,去哪了?为什么不严刑拷打让赵大从实招供?”
宛烟含笑,“你是对的,等我和苏大人将现有证据重新梳理,尽快给你一个说法。”
张绣紧盯宛烟的眼睛,想从中看出更多的东西,“银子,必须找到银子,假如赵大逃脱,也要让他说出银子藏在哪。”
“好,你说得对。”苏季之淡淡开口,“本官在这里答应你,张绣,你还有什么想对我们说的吗?”
“没有了,苏大人,赵仁是凶手,现在有赵义护着,但是我相信苏大人会明断一切。”
“好,我再问一句,张绣,你再没什么要问我的问题?”
张绣不明白苏大人为什么要一直这么问,斩钉截铁地摇摇头,“没有了,苏大人,我的要求就是你抓紧时间破案,早日将赵大绳之以法。”
目送张绣离开,苏季之站到窗口,揉揉眼睛,“走吧,天色已晚,等下赵义回来会追问我们关于案情的看法,可是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说。”
“大人,你怎么看?”
“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但是现在……宛烟,我困了。”
苏季之突兀地说出这一句,宛烟错愕,“大人,现在是你困的时候吗?”
眼见赵义大踏步向这边奔来,苏季之吹熄烛火,拉着宛烟的胳膊,“走,我们回客栈。”
宛烟还没反应过来,被大人推搡着走出问审室。
两个人与赵义在回廊相遇,苏季之先开口,“赵捕快,今日就到这里吧,薛姑娘一路劳顿,困乏不已,我们先回客栈,至于案子,我们明日再议。”
赵义止步,面露失望,“苏大人,你觉得怎么样?我们见了这么多人,咱们下一步……”
苏季之回头看向宛烟,“宛烟坚持住,马上就回客栈了,你这样哈欠连连,让我也倍感困乏。”
宛烟:“……”
赵义:“……”想说的话憋回肚子里,“好吧,苏大人,那我不耽误时间,天色已晚,你们早点休息。”
宛烟走出府衙大门,回头张望,发现赵义一手握着佩刀,呆愣愣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