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之第一个冲进里屋。
入目,桌椅破旧,摇摇欲坠,简陋而凌乱。
墙壁灰土土一片,没有暗格没有装饰。
一张床。
苏季之掀起被褥,上面血迹斑斑,早已干枯。
再掀开床板,下面镂空,落满灰尘。
打开衣柜,几件不值钱的布衣随随便便叠放着,散发着一股霉味。
除此,房间里一桌两椅别无他物。
苏季之沉下脸。
不应该啊。
如果范青带走了宛烟,他能把她藏到哪里?
第二个房间,同样的情况,不过室内摆设比刚才的房间强,起码可以住人可以下脚。
桌子上还有一壶尚带余温的热茶。
床铺上,苏季之发现了一件干净的白色长裙。
这……
苏季之看了一眼屋檐下还在嗦手指的范疯子,嘴角冷嘲。
搜查无果,苏季之重返院子。
一侧靠墙盖着油纸布,下面是范氏刚才揪出小鸡的铁笼子。
苏季之走过去,掀开油纸布。雨水噼里啪啦打在小鸡身上,叽叽喳喳在笼子里乱窜。
苏季之放下油布走进院门口旁边的仓房,里面的堆满了鸡饲料和废木桩。
大块的铁皮立在一侧,仓房里还有数不清的铁锹,木镐,无数做农活的工具。
窗外又一声闷雷滚过,苏季之的心不断下沉。
宛烟你在哪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苏季之。
谁也没留意,当苏季之掀开油纸布的时候,范青有多么恐慌。
也没人发现,苏季之走进仓房的时候,范疯子忘记了嗦手指。
更没有人听到,在他们脚下,有两个女孩在嘶声裂肺地吼叫。
宛烟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和陆茗玉把手拢在唇边,一声声呼喊:“大人,苏大人,我是宛烟,我在这里。”
叫喊声穿过地窖,穿过通风口,穿过叽叽喳喳狂窜的鸡仔。
落到苏季之的耳朵里,只剩哗哗的雨声和一阵阵闷雷。
苏季之就这样站在院子中,任风雨飘摇,打在他的身上和雨笠上。
他像一尊修罗神,手握弯刀,阴冷肃然。
范青垂着头,事不关已。
范疯子盯着苏季之,露出卑微的傻笑。
苏季之冷冷看着两人,一声令下:“苗捕头,把范氏带回府衙押进大牢!”
范疯子一愣,看向范青,呜呜地扯住他的袖子号啕大哭:“我不去,我不去,相公救我,相公救我。”
范青再次走进雨幕:“捕头大人,我娘子天生痴傻,你们抓她干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想看看痴傻之人都能记住什么!”
一名衙役上前,掏出软布塞进范氏嘴里,两名衙役架起她,院子里恢复安宁。
“苗捕头,今日大雨,守城衙役撤回,全部召集到府衙商讨案情。”
苏季之说完,淡淡看了一眼范青,翻身上马。
“范青,打扰了。”
“小的不敢,恭送大人。”
朱玉就这么被带走了。
范青站在院门口静静目送这群人消失在雨幕中。
他幽幽看向远处,天地间一片苍茫。
范青转身缓步走进院子,关闭院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