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烟点头,可是又不解:“既然有深仇大恨,为什么不在京城出手,要到桐山府呢?”
“我更倾向于凶手本就待在桐山府,带着仇恨,突然知道魏正武来了,抱着必胜的决心来杀他。”
宛烟还是不解:“大人,我是想问他为什么不跑,你向我解释的这些,是凶手为什么要行凶。”
小白兔瞪着好奇的眼睛,语气急切,苏季之压住想要搔弄她头发的冲动。
“这么说吧,凶手行凶后一种是保全自己,二是把案子搞大,而我更倾向后者,凶手埋着仇恨生活在桐山府,就等着有机会杀死魏正武。”
宛烟似懂非懂:“所以凶手不会跑,而是等着官府查清案子,可是那样,他不就被抓了吗?”
苏季之淡然一笑,宛烟看得痴迷,大人笑起来,竟然这样好看。
苏季之未觉,嘴角牵起的笑容转瞬即逝:“这里就看宛烟姑娘更相信谁,如果苏某就是笃定凶手不会跑呢?”
苏季之目光沉沉,宛烟的心忽悠一下:“我自然相信大人。”
苏季之很满意,侧耳倾听眼底有一丝得意:“捕快回来了,凶手也抓到了。”
审堂发出吵杂的脚步声,苏季之理理官袍:“宛烟姑娘,记住,不要出声。”
少女婷婷玉立,轻轻颌首。
她闻到了透过屏风飘散过来淡淡的沙石味道。
与案发现场一模一样。
宛烟一颗心落地。
苏大人赢了。
审堂。
苏季之端坐正中。
八名捕快分立左右,手持水火棍嘴里喊着威武。
宛烟躲在屏风后面,单单听着捕快发出的声音,都让人不寒而栗。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苏季之冷冷。
“张冠!”
苏季之沉下眉眼,仔细打量张冠。
男人四十二三岁,一身布衣,布衣上很多补丁,四方脸,宽额头,眉毛浓密,眼睛炯炯有神,从面相上,不像奸佞之人。
“本月初九,你在教坊司杀死魏正武,你可认罪?”
宛烟侧耳倾听,生怕漏掉一个字。
“是的,大人,我认罪。”
在场的人皆哗然,
这就承认了?案子告破了?
苏季之倒是不意外:“好,既然这样,详细说说作案过程,如果证据链有问题,棠红姑娘定罪为帮凶,本官可帮不了你。”
男人迟疑一下,不敢相信:“你们抓了棠红?”
“是,捕快还在她床下搜出一件带血的男款长袍,凶器,经过鉴定,与魏正武的刀口一致。”
男人抬起头,直视苏季之:“大人,棠红与本案无关,这些事都是草民做的,我认罪,你放过棠红吧。”
“放不放过不是你说了算,说吧,你为什么杀死魏正武?”
“他该死!”
“该死的人多了,你为什么出手害死他?”
张冠冷笑:“因为魏正武是奸佞鼠辈,作奸犯科,我是替天行道,更是替我怨死的兄弟讨债。”
“你兄弟是谁?”
张冠悲愤地昂起晒得黝黑的脸庞,“兄弟叫李岱,我们曾经都是威远军一员。”
“李岱?当年在石门桥看守剿匪金银的李岱?”
轮到张冠惊愕。
苏季之背靠椅子,石门桥一案卷宗的所有细节排山倒海重回脑中……